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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夜战辛弃疾 上（第1页）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墨蓝吞噬，临安城华灯初上，恰似星河倾泻，人间璀璨。

韩牧、周伯通、段清洛三人凌空而立，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三人俯瞰脚下，大宋行在之盛景尽收眼底。

纵横交错的街巷被万千灯火勾勒出清晰的脉络，尤其是那条南北贯穿的御街，恍若一条流动的银河，数十万游人提灯夜逛，光影交织，人声鼎沸，汇成一片温暖而喧嚣的海洋。

酒楼歌馆的丝竹声、小贩的叫卖声、游人的谈笑声，混合着夜市小吃的香气，蒸腾而上，直冲霄汉，将这东南形胜之地烘托得极尽繁华。

“妙极！妙极！”周伯通抚掌大笑，花白的胡子因兴奋而翘起，孩童般手舞足蹈。

“这临安城比上次来时更热闹了！下面肯定有好玩的，快下去，快下去！”

韩牧一袭紫色道袍，在夜风中静静伫立，深邃的目光越过这满城烟火，神识如无形的潮水般悄然铺开，瞬息间扫过鳞次栉比的屋宇、川流不息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城中某处一股沉凝如山又隐含锋锐的气息。

他收回神识，转向身旁二人：“清洛，师兄，我已感应到辛老所在。我需单独前去一会。你二人可先行在这城中游玩一番。”

“好好好！”周伯通闻言，更是喜不自胜，扯着段清洛的袖子就要往下冲。

“段小丫头，咱们快走快走，我瞧见那边有卖面具的，还有耍猴戏的！”

段清洛一袭青衫，容颜清丽，闻言抿唇一笑，对韩牧点头道：“韩大哥，你放心去办正事，周前辈交由我看着便是。”

她性子沉稳细腻，深知这位老顽童一旦玩兴大发，便如脱缰野马，需得时时留意。

韩牧瞧了一眼已迫不及待的周伯通，无奈摇头，叮嘱道：“师兄，临安虽繁华，却也龙蛇混杂，切记莫要惹是生非，一切听清洛的安排。”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得紧！”周伯通嘴上应着，眼睛却早已被御街上闪烁的灯笼长龙和杂耍摊子的光影吸引，拉着段清洛便化作两道流光，直投那最为热闹的御街而去。

韩牧目送二人融入那片人间星河，随即转身，袍袖一拂，身影如一道紫色轻烟，悄无声息地划过夜空，朝着城西方向，辛弃疾所在的枢密使府邸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周伯通与段清洛已降落在御街入口。扑面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热闹气息。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各色灯笼将青石板路照得亮如白昼。

人流摩肩接踵，笑语喧哗不绝于耳。卖花灯的、售蜜饯的、演傀儡戏的、卜卦算命的……应有尽有。

周伯通如同鱼儿入了水，瞬间钻进人堆，一会儿凑到吹糖人的摊子前啧啧称奇，一会儿又挤进围观相扑的人群中大声叫好。

段清洛紧随其后，既要防他走丢，又要防他一时兴起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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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枢密使府邸。相较于御街的喧嚣，此处显得格外肃静。

高墙深院，门前石狮默立，只有檐下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府邸深处，一间书房仍亮着灯。辛弃疾身着常服，坐于伏案之后，虽已年过六旬，两鬓斑白，但眉宇间那股纵横沙场、笔扫千军的英气与沉毅未曾稍减。

他正凝神翻阅着一份关于军队改革的奏报，时而提笔批注，时而蹙眉沉思。案头灯火跳动，映照着他眼角深刻的皱纹，那是岁月与忧国留下的痕迹。

韩牧的身影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府邸最高的一处屋脊之上，气息与夜色完美融为一体。

他神识微动，便已锁定书房中那道熟悉而又略显疲惫的气息。

“辛老心志坚毅，武道根基深厚，然近年俗务缠身，心绪郁结，修为停滞不前。欲助其突破瓶颈，非寻常药石或言语可解，需以外力激之，以战悟之，方能唤醒其沉睡的锋芒，斩破心中迷障。”

韩牧心念电转，已定下策略。

只见他并指如剑，在身前虚划，一道凝练的真气自指尖逸出，于屋檐上迅速凝聚成形，化作一个与韩牧本体一般无二的真气分身。

这分身并非隐匿行藏，反而在成形的刹那，刻意将周身气息猛然外放，一股精纯而磅礴的威压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住辛弃疾所在的书房院落。

屋内，正执笔书写的辛弃疾动作猛然一滞。

忽然，灯花“噼啪”一跳。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侵入院内，来者不善！

他神色一凛，眼中精光乍现，并无丝毫慌乱，从容将手中奏报合拢放好，随即长身而起，一把抓起置于伏案一旁的佩剑。

剑鞘古朴，隐有寒光。下一刻，他身影如电，房门无风自开，人已如苍鹰般掠至庭院中央，长剑斜指地面，目光如炬扫向院中那道负手而立的真气分身。

“何方高人，夜闯老夫府邸？不知意欲何为？”辛弃疾声若洪钟，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