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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刘羡预料,今年的洛阳城比往年要冷清不少,街道上不时可见巡查的禁军,街道上的民宅也大多紧闭着门户,很少有行人往来,偶尔看见一些人,基本也是三五成群,目不斜视,急匆匆地就从街上走过了,人人都有一种绷紧了的感觉。
似乎慵懒的只有院墙上那些趴着的臃肿橘猫,正百无聊赖地对着天空哈着白气。
很快,刘羡一行也遭受了盘查。
有几名禁卫上前拦住牛车,一面盘问朱浮的来历和去处,一面说要上前搜查。
语气之凌厉,让刘羡颇有不适,而朱浮连忙报出名号,还给他们塞了几枚五铢,这才应付过去了。
好在路上也就经历了这一遭,剩下的路途还算顺利。
而穿过两个集市后,牛车一拐,进入一个小巷,刘羡顿时涌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知道,马上就到安乐公府了。
他把身旁的母亲摇醒,眼睛不断地打量周遭,虽然母亲已经担保过,但一想到要见父亲,他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
抵达熟悉的门前,朱浮立马下车叩门,开门的则是瘸子来福。
他看见朱浮先是一笑,而后看到了正在下车的张希妙刘羡母子,顿时愣住了:
“夫人和公子怎么回来了?”
“有事情和家长商议。”
张希妙扶着腰,轻声说道。
来福连忙喊侍女阿春出来迎接夫人,可听说夫人准备找安乐公一叙,他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左顾右看后,才小心翼翼地对张希妙道:“可大人还没有起来……”
这意味着安乐公昨夜又是荒唐了一晚。
若在刚开始,张希妙也会为丈夫感到羞耻,但现在,她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微笑说道:“没事,本来也只是说些家事,我去等他起来,你忙你的就是了。”
来福如蒙大赦,毕竟对于府中的所有下人而言,安乐公是一个不可预估、无可置疑的噩梦,只要能不接近,就最好不要接近。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又听张希妙对刘羡道:“辟疾,你先跟着来福去走走吧。”
刘羡一愣,随即问道:“我不和阿母一起去见大人吗?”
张希妙摇摇头,笑道:“这本来就是父母之间先讨论,你要是在一旁插嘴,不合礼,小心他又发脾气。”
刘羡顿时想起上次父亲发火训斥而自己顶嘴的事,一时间也觉得有些道理。
不去就不去吧!
这想法使得他如释重负,终于放开母亲的手道:“那我就等阿母的好消息了。”
就这样,在阿春的搀扶下,张希妙走向了别院,而刘羡则跟着来福,到后院去等待结果。
但到厢房一入座,刘羡心绪又不宁起来,即使站起来在房中徘徊往复,也难以消除,这使得他不无自嘲地想:刘辟疾啊刘辟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与不成,也不该由你来决定,有什么好想的呢?但他还是有些焦虑,但在焦虑些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只能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一旁的来福显然没有这种想法,看见从小照顾的公子长大成人,来福只觉得非常欣慰,一面给刘羡煎茶,一面和他聊着这两年的变化。
等两人谈到此次刘羡返京的缘由时,来福又是一愣,随后由衷地感叹道:
“时间真快啊!
连公子都要谈论婚娶了,看来老奴真的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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