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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歹可以逃跑,因为他的部众死伤不多,可其他头领不是这样。
不等号令便冲出去的那六个甲士,他们的部众、父兄、奴隶,都陷在拒马阵中。
他们若是逃跑,那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朵歹气得破口大骂,剩下的甲士纷纷侧目。
“那颜!”
一个甲士冲着朵歹质问:“两腿人快撑不住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
在赫德诸部,甲士不仅是“披甲的士兵”
这样简单,盔甲本身就是权力阶级的象征。
能装备盔甲的特尔敦人,绝大部分都是头人子弟、伴当和亲卫。
朵歹身旁的甲士不是他的雇员,而是他的股东。
到底是退避三舍还是放手一搏,朵歹难以决断。
其他甲士见朵歹畏首畏尾的模样,大声催促起来。
还有甲士负气上马,看样子是要自行行动了。
“那你我就去冲杀一番!
把生死交给天神!”
朵歹一咬牙、一跺脚:“但是也不能随便乱冲!
你等跟紧我,从那些木叉叉之间杀进去,先斩了两腿人的头领!”
甲士们兴奋地吼叫着,各自提枪上马。
朵歹率领二十余名甲骑冲下山坡,阵型如同箭簇,直至罗纳德的所在。
这是一支真正的重装突击枪骑兵,帕拉图常备军里已经不再有这个兵种的编制。
因为在火枪威力越来越强的今天,重装枪骑兵的成本和效用难以匹配。
但是在这片战场,这队全员披甲、部分人甚至装备马铠的重骑兵就是最硬的铁锤。
罗纳德看着披甲赫德人呼啸冲下山坡。
最后的时刻来了——罗纳德的心里没由来钻出这样一句话。
重骑兵的冲击力如何化解?
一用工事挡,二用人命填。
拒马已经变得残破,那就只能用人命填。
填死蛮子甲骑,胜;被蛮子甲骑摧垮,败。
“最后的时刻来了!”
罗纳德拔出马刀,以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语气向着他身旁的所有人嘶吼:“拿起武器!
为了你们的家族!
为了你们的血裔!
帕拉图共和国!
万岁!”
农夫们可能听清了罗纳德在说什么,也可能没听清,他们很可能根本不在乎帕拉图共和国,但是所有人都怒吼着“万岁”
,扶着拒马桩等待决出生死那一刻。
特尔敦重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刺向罗纳德,在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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