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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突然想起前世冬至夜宴,云霜曾故意打翻她绣着危月燕的披帛。
"危者,高也。"她摘下鬓边鎏金点翠簪,朝着星图空缺处狠狠一戳。
簪头镶嵌的珍珠突然迸裂,露出里面暗藏的半片玉质星芒——正是当年母亲偷偷缝进她襁褓的危宿符印。
石门轰然洞开的刹那,数十盏长明灯次第亮起。
云瑶却浑身发冷,灯油燃烧的气味与前世鸩酒里掺的离魂散一模一样。
她攥紧袖中白绫正要前行,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分成了三道。
"三才锁魂阵!"云瑶疾退三步,方才站立处突然刺出七根玄铁链。
链条上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每响一声,她腕间的玉镯就多一道裂纹。
最可怕的是那些铜铃表面都刻着刑部大印,分明是张大人掌管的镇邪法器。
乾坤袋突然剧烈抖动,装着云霜罪证的檀木匣竟自己跳出来。
匣盖弹开的瞬间,里面那缕从母亲遗物中提取的残魂突然扑向铜铃阵。
云瑶眼眶发酸——残魂幻化的虚影分明是母亲教她跳祈福舞时的姿态。
"兑位,断金!"云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借着残魂与铜铃相撞的间隙掐诀。
凤凰火裹着血珠凝成弯刀,将七根玄铁链齐齐斩断。
铜铃坠地时炸开的青光里,突然浮现张大人阴鸷的脸:"娘娘何苦趟这浑水?"
云瑶抹去唇角血渍,白绫卷起燃烧的铜铃砸向虚影:"三年前张大人在南疆私铸兵器,用的可是这玄阴铁?"青光中的幻象突然扭曲,某截断裂的锁链上赫然露出"景泰三年督造"的字样——正是太子被构陷谋反的那年。
凄厉的鬼啸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云瑶踉跄着扶住石壁。
掌心触到的青铜板滚烫如烙铁,那些镇魂咒的纹路竟开始游动重组,最终拼凑成张大人的官印图腾。
她突然明白为何密道里会有新鲜血迹——这根本是活人献祭的引魂阵!
怀中的乾坤袋再次发烫,装着金丝蜜合香的琉璃瓶自动飞出。
云瑶福至心灵,将香粉撒向游动的符文。
前世云霜用这毒香害她梦魇,此刻却见香雾触到青铜板的瞬间,张大人的虚影突然捂住口鼻后退。
"原来张大人也怕自己的心头血反噬。"云瑶冷笑,趁机将凤凰火注入石壁裂缝。
烈焰顺着符文纹路席卷而过,将青铜板烧得通红。
隐约听到男子闷哼声传来,某个暗格里突然弹出卷泛黄密折——正是张大人与云霜往来的书信。
密道尽头突然传来玉石敲击声,与记忆里母亲拼命示警的声音重叠。
云瑶正要细看密折,脚下砖石突然塌陷。
她旋身甩出白绫缠住灯架,却发现塌陷处露出半截檀木箱,箱盖上用朱砂画着君墨渊的帅旗纹样。
"这是。。。。。。"云瑶瞳孔骤缩。
箱中整整齐齐码着边境布防图,最上方却放着朵干枯的并蒂莲。
她认得这花——前世与君墨渊初见时,他盔甲上就沾着这样的花瓣。
当时他说:"末将刚从埋骨之地回来。"
细碎的说话声突然顺着通风孔飘来,隐约能听见"太庙地宫"、"子时换岗"。
云瑶将布防图塞进乾坤袋时,发现图纸背面用隐形药水写着生辰八字。
当她用凤凰火烘烤显形,指尖突然颤抖起来——这分明是云霜真正的出生时辰,竟比族谱记载早了整整九日。
石壁上的火把突然同时熄灭,云瑶腕间玉镯终于彻底碎裂。
在黑暗吞噬视野的最后一瞬,她看见自己方才滴落的血珠正朝着某个方向滚动,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奔向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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