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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着换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摸了摸左手的手背,我说怎么这么疼,原来手背上刺进了一根针。顺着针往外摸,摸到一根细细的胶管。我突然明白了,他们在给我打点滴。
顺着胶管往上摸,到了一定位置就摸不下去了。我的双肩被铁链紧紧穿缚在地上,坐不起来。
车晃晃悠悠往外开着,我昏昏沉沉躺在地上,感觉没有那么饿也不渴了,他们应该通过吊瓶输液在给我输养。
我已不知睡了多少天,现在没有困意,勉强抬起手砸砸地面的车皮,砸了两下,车子还在继续开,根本无人理我。
我的手再抬不起来,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我睁着两只眼,盯着黑暗的上方,把发生的事细细想了想。
蓝衣和吴玉环商量把我送给什么大哥,可能我就在被送去的路上。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昏昏沉沉在地上躺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停下来,随即后车厢的两扇铁门发出锁响。我精神一振,勉强起身往外看,外面是黑天,有人打着手电照进来,光斑落在我的脸上,随即有人上了车。
我眯着眼,被光照的睁不开,那人来到近前,并没有靠近我,而是查看挂在高处的吊瓶,然后取了下来,原来这一瓶已经输液完了。
我嗅到了外面吹进来的夜风,简直甘之如霖,我求饶道:“行行好,我快死了,救救我啊。”
那人吓了一跳,用手电照照我,我这才看到这是个女孩。她背着一个药箱子,好像是医生。
她看看外面,轻声说道:“你不会死的,我每隔两个小时会来检查一次,还要给你输液。”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有人,有人想杀我,你,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女孩道:“这我可不敢,我的任务就是不让你死在路上,护送到目的地。再说放了你,就你现在这样也跑不了多远。”
外面有个男声:“小何大夫,完事了吗?”
男声很粗,不像我认识的人,女孩焦急地冲我摆摆手,赶忙提起声音:“嗯,完事了。”
“完事了就出来吧,还得赶路,时间来不及了。”外面人说。
女孩把换下来的空吊瓶放回药箱,然后从车里出去,外面人道:“你是不是和里面的人说话了?”
女孩矢口否认:“没。”
“胡说八道,我都听见了,我告诉你……”两扇铁皮车门关上,外面的声音听不到了。
我又躺回地面,没有别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还别说,女孩真是两个小时来一次,一是看我的情况,二是挂吊瓶,我十分纳闷他们为什么不给我吃的喝的,非得靠输液。
问女孩,女孩也不说,绷着小脸,像是非常害怕的样子。
不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现在的期盼就是每隔两个小时车门会开一次。
我见证了外面的天,从黑夜变成白天,偶尔看到景色,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的高山,无法判断到了什么地方。
他们偷送一个人,不可能用别的运输工具,现在出门就要身份证,拿一辆货车偷运是最保险的。
到了白天的时候,车门再次打开,外面是酷晒的阳光,女孩进来摘了吊瓶,轻轻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把你送到目的地了,剩下的事有其他人处理。”
我看出她其实非常善良,便哀求着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女孩看看外面,犹豫一下说:“这里是广西,好了我该走了。”
她从车上跳下去。车门没有关上。
时间不长,从外面进来三个男人,来到我面前,居然用扳子在地上扭动什么,我勉强侧着头看,这才看到我身上的铁链子是用大号螺母固定在地上的,他们正在把这些螺丝都扭开。
扭完螺丝,三个人猛地一用力,我从地上被直挺挺拉起来。这是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站立,头一阵眩晕,差点没吐了。
一个人在后面扶着我,那两个人拽着锁链,把我往外牵。锁链上都是斑斑血迹,这么一扯,我疼得大叫,嗓子都哑了。
三个人怒喝:“死不了,闭嘴!”
我挪着碎步,在他们连拉带拽下,终于出了车厢,外面阳光明晃晃的,照的我睁不开眼,眼前时连绵起伏的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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