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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惊讶?”无生老母在黑暗中笑盈盈。?
我正要睁眼,她厉声道:“闭上眼睛。”
我止不住的哆嗦,汗如雨下,人像崩溃了一般。
无生老母说:“前面的解铃和李大民,我只做引导,而你这里,我要给你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抖若筛糠,全身燥热,哆哆嗦嗦说:“老母,你,你不要搞我。我错了,我不该撒谎。”
“不,不,”无生老母说:“你能撒谎,能形之于言,这就是你的造化和缘分。现在不要分心,凝神于定气,我带你入观想之境。你如想中途出来,我也不会阻拦。”
我深吸口气,努力平息气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缓缓睁开眼,感觉像是到了梦里,看到的一切却比梦还要清晰。
我已经回到了家乡山村,可村里人似乎都看不到我,我如同孤魂野鬼蹒跚前行,走过村路,来到了自己家。
我不知怎么回来的,似乎行为不受个人的控制,刚进家门,就现不对劲。院子里传来悲恸之声,声音从屋里传来的,哭得特别伤心。
我涌出非常不好的感觉,赶紧撩帘进屋。一进去,看到我妈坐在炕边,老爹躺在床上,盖着几层被子,明显是病入膏肓。
老爹劳累一生,面色饥黄,此时已行将就木。他颤抖着说:“小慈回没回来,小慈回没回来。”
我妈哭得特别伤心:“已经通知他了。”
爹摇摇头:“我恐怕是看不到他回来了。病来得太急,孩儿他妈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要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门口,看着老爹这个模样,眼圈红了。急走几步上前,屋里人根本看不到我,我除了自己,什么也碰不了。
老妈哭着说:“人家大医院说,你这个病能治。”
“治啥啊治,”老爹苦笑:“我打听过了,进医院至少十五万,还不一定能治好。花这个钱干什么,不如就这么走了。我要给你们娘俩留条活路,不能让我这个死人给拖累了。小慈在城里干活不容易,挣点钱还不够吃饭住房子的,他以后还要找对象,找对象……”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时门帘一挑,外面进来个剃头师傅。
师傅把工具箱放在炕边,对我妈说:“老姐姐,要剃头的就是你男人?”
我明白过来,我们村有个传统,人要走的时候,都要剃头,把容貌整得干净一些。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死,不能邋里邋遢的走。
剃头师傅拿出剃子、剪刀和小梳子,细心为老爹打理仪容,时间不长剃了头,把头茬子收起来。
老爹竟然年轻了几分,规规整整的小分头,我站在炕边看着,实在受不了,整个人崩溃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爹磕头:“爸啊,我来晚了,我没出息。”
磕着磕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肩头上,我擦擦眼泪,惊讶地看到自己并不在屋里,不知怎么已经跪在了院子。院里堆满花圈,墙角堆放着成捆儿的纸钱,还有一些纸扎的房子和童男童女。
落在肩头的是焚烧过后的纸钱,黑色烟灰满院子都是,一口薄棺挺在院子中间,老爹他,已经过世了。
我看到我们村里最德高望重的木老先生,正提着大毛笔,书写挽联。他略一凝思,笔走游龙,写的是:一生勤俭留典范,半世勤劳传家风。
看到这幅挽联,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像是被摧毁了,怔怔站在院子口,满院子都是随风而起的漫漫黑灰,犹如末世般遮天蔽日,不见阳光。
情景过于渲染,不像是现实生活,而像是一场精美的舞台剧。我正迟疑间,村外走来了一群人,个个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举着白灯笼,一边走一边喊:“红灯亮,白莲照,救苦救难弥勒行。”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八零九零后甚至还有零零后,他们热情,充满了朝气,每人的衣服上都绣着一朵莲花。
他们走到院子前,满院的黑灰竟然烟消云散,院里的村民看到他们,都围了过来。
我妈哭哭泣泣走了过来,一个年轻人扶住她:“阿姨节哀,我们就是来帮你家解决问题的,你看,那就是救苦救难的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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