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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怜惜久居宫苑的太妃们,历来准许其家人入宫探望。
若时辰不当,告知内务司后也可留宿宫内。
她轻轻揽过虞安宁的肩,让她与自己并肩而立,指了指那群热闹,请她介绍宴席上的人。
虞安宁不明她此举之意,但还是乖巧地按玉浅肆所指,一一为她讲解。
伯懿旁观,察觉到了玉浅肆关心之人的共通点。
这些男子右手食指上都戴着玉戒,心中亦是一动,明了了她此举之用意。
若临安被害并非是留宿在玉宸殿的臣工所为,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那日入宫看望亲族,留宿宫中。
因着与北方和谈,近来京城中又多了许多胡商,弓马骑射又时兴起来。
士族之间多流行在拇指与食指上佩戴玉戒。
若是圣人真在先帝忌辰后放归各宫太妃,日后追查起来自然难上加难。
不若今日,趁着这些人齐聚太液池边,先来探查一番。
伯懿看着被斑驳点亮轮廓的玉浅肆,心中暖意弥漫。
她当真说到做到,哪怕马坚已经离世,但也从未忘记过寻找杀害临安的凶手。
“那个居于正中,头冠华丽的,便是今日寿宴的主人,严妃娘娘。
她这个人”
说到这里,虞安宁砸吧砸吧嘴,才继续道:“为人骄纵,不喜欢与人往来。”
是以,今日身为寿宴的主人,她却独居在主座之上,无人问津。
“那你的商家哥哥呢?”
玉浅肆淡然的语调,落在虞安宁面上,却点起了朵朵红晕。
她拧了拧手中的帕子:“怎么就是我的商家哥哥了?玉姐姐你惯会胡说!”
听到身后的伯懿轻轻嗤笑,玉浅肆这才后知后觉说错了话,正打算解释,虞安宁已经伸出了泛着粉嫩羞色的玉指,指向了一侧。
“那个穿着暗绿色圆领交袍,戴着白玉冠的便是。”
玉浅肆与伯懿顺着那一指齐齐望了过去,目光尽头正含笑垂眉同长辈见礼的男子,便突然抬眸望向了他们这处林子。
似是悠哉的猎物察觉到了隐于暗林之下的危险,他缓缓地凝起了好看的眉,神色似有疑惑。
这边厢,玉浅肆登时张手捂住了虞安宁的眼,而伯懿则在同一时间压下了虞安宁指过去的胳膊。
两人对望,只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二人惯常隐于暗处观察,早就知晓了该如何观察别人而不被察觉。
可此人,却能在言笑晏晏的宴席之上,于一瞬之间察觉到有目光隐于暗处追随,实在是太过灵敏。
虞安宁被二人相继放开,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玉浅肆再次望过去,却再未发觉商辞的异常,不过是一个寻常男子的模样罢了。
他虽也身着绿色服饰,却与商赋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个浪荡无羁,一个端正守礼,一个无所畏惧,一个看起来就像是时时刻刻忧思许多事情的模样。
商辞身边那个满面慈意的便是商赋的姑母,顺庙商妃了。
安养得当的面上红光耀然,慈爱的笑意与包容自眼角眉梢流露而出。
她此刻正与自己的弟弟弟媳,商辞的父母蔼然交谈着,而商辞就静立在一旁,含着笑,时不时说上一句,总惹得三位长辈笑意连连。
若非此刻亲眼所见,玉浅肆决计不会相信,这样守理端庄的人会同商赋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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