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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端了早膳过来给孟晚用,孟晚刚喝了一口豆浆就嗤笑出声,“你听谁说的?掌控人生死的是当今皇上,这种话要是说到外面去,保管陛下让我们全家掉脑袋你信不信?不光我们,你们和雨哥儿也逃不掉。”
雨哥儿吓得小脸煞白,“这么严重。”他忙摇晃着常舅母的胳膊,“娘你听到表嫂的话了没有,你在外管管你的嘴,别给表哥他们添麻烦!”
常舅母甩开他的胳膊,“我是傻的不成,还不知道在外不能说?”
她又问孟晚,“那……那真要是宋家族里那边出了什么事,大郎还能不管?”她假装语气放松,实则眼睛一直在瞥向孟晚的反应。
孟晚夹了个包子,漫不经心的说:“寻常小事当地官府应该会给我夫君一个颜面,真要是杀人放火的大事,我夫君定然会大公无私,该砍头砍头,该绞杀绞杀,总活不过秋天。”
“嗬……”常舅母抽了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
孟晚察觉不对,他咽下口中的包子,狐疑道:“舅母,你这是怎么了?”
常舅母左顾右盼佯装打量孟晚屋子里的东西,“没事,我就是昨天夜里没睡好觉。晚哥儿,你说你干儿子找的那是什么亲事,怎么没找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娘啊?”
她有意岔开话题,反倒是雨哥儿一听这话支起了耳朵。
孟晚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个小肉包之后,把自己剩下的半碗粥喝了就放下碗筷,“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家世不算什么。”
雨哥儿听着心里羡慕,要是他往后的婆母有表嫂这么开明就好了,越是乡下穷地方,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婆越是能摆谱。
他拿手指戳了下自己母亲。
常舅母心中一团乱麻,差点把答应他的事给忘了,这会儿也有点不是心思,“晚哥儿啊,你看雨哥儿今年也十六了,乡下地方没有好人家,不若你在盛京给他踅摸一个?”
常家以前是怎么欺负幼年宋亭舟的,孟晚可没忘过,如今看在常金花的面子上招待他们已经不错了,还想着他给保媒?
孟晚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舅母想给雨哥儿找个什么样的?”
常舅母打起了一点精神,“我听人说城里有什么侯爷伯爷的,找个那样的人家你看成不成?”
她说完怕孟晚不答应,还吹捧了一句,“大郎现在那么大的官,他表弟找人家,还不有的是人上杆子保媒?”
她说得其实真不算痴心妄想,姻亲关系很重要,这个时候只要提一句我大伯是哪儿的知府,我二舅是哪里的大人,别人忌惮之下其实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按照正理来看,雨哥儿借着宋亭舟的名头,嫁到盛京还真不是梦。虽然够不到伯爵府,但是普通的六七品的小官也能嫁。
孟晚看向雨哥儿,“想嫁到盛京?”
雨哥儿对上他的双眼,总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都被看透了似的,他慌忙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孟晚轻笑一声,从八宝匣里抽出一沓请帖给他,“做媒这种事我不会,不过我手上有不少京中内眷送过来的帖子,最近我也不便出门,雨哥儿可以出去见识见识。”
雨哥儿双目倏然清亮起来,他接过帖子道:“谢谢表嫂,我出去不会乱说话的。”
打发走了他们母子二人,枝繁一边往下撤孟晚吃剩的早食,一边忍不住问道:“夫郎,就这样让表少爷自己去行吗?”
孟晚站起来打算去找宋亭舟,“行,怎么不行?他想嫁就成全他好了,左右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个没经过调教的寻常小哥儿,又有那样鄙陋的母亲,在盛京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宋亭舟在前院锻身,孟晚就在亭子里看他,看着看着就觉得嗓子也不大舒服,他暗道一声糟糕,八成是感冒风寒了。
生病不是小事,拖严重了怕引起旁的什么病症,楚辞和阿寻都不在家,孟晚打算叫桂谦去外头请郎中。
“怎么了?不舒服?”宋亭舟带着额头潮湿的汗意回头,见孟晚脸色不好,忙上前询问。
孟晚不是个逞强的人,他扶着额头,“头有点疼,嗓子也有点不舒服。”
宋亭舟顿时紧张起来,“我这就叫人请郎中。”
他们家附近就有一家医馆,桂谦把郎中请家里来为孟晚诊治了一番,幸而只是普通风寒,并无大碍。开了张药方子吩咐抓药,便又被桂诚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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