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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卢镇岳是一尊沉默的战鼎,其孙子卢瑾天,则是一柄已然出鞘、饮血未还的利剑。
二十岁的卢瑾天,完美继承了祖父的血脉,却将那份沉淀的威压,淬炼成了张扬的杀气。
祖父的压迫感如山,静默而沉重;他的侵略性如火,跃动而炽烈。
他身形更高,如一匹蓄势待发的雪豹,将玄色锦袍撑出猎猎风声。
每一寸肌理都非血肉,而是千锤百炼的精钢,静立时,便有扑杀之势。
他不似祖父那般静坐如山,更像一头孤狼,肌肉的每一丝纹理都绷紧着狩猎的张力。
容貌上,他是祖父年轻时的倒影,却更为凌厉,毫不掩饰。
那张脸是冷玉雕琢,衬得眉眼如泼墨。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是出鞘的刀锋,欲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眉下凤眼狭长,眼尾上挑,天生便带着三分傲慢,七分讥诮。
当他凝视你,那眼中没有估量,只有赤裸裸的掠夺——万物与人心,皆是他囊中之物。
鼻梁如刀削,薄唇似刃,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毒蛇吐信,冰冷而致命。
光洁的下颌绷紧了年轻与果决,不留一丝余地。
他的手,常年裹在玄色皮套里,那是武者的手,既能挽三百石强弓,亦能在棋盘上翻云覆雨。
偶尔摘下,露出骨节分明、掌心带茧的细腻手掌——那是他区别于祖父所有身份印记的、最真实的勋章。
祖孙并肩,如古鼎与新剑。
卢镇岳的威压是深渊,引你坠入;卢瑾天的威压是烈焰,逼你焚身。
他是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野心是核,欲望是薪,任何敢于直视的光,都将被他吞噬,化为灰烬。
马蹄声在晨王府门前戛然而止,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定。
卢瑾天翻身下马,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
他身后,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辕上堆叠的酒坛在日光下反射着陶土的温润光泽。
他将马缰丢给亲卫,整了整玄色锦袍,脸上已然挂上了一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意。
他上前一步,对门口值守的侍卫拱手,声音朗朗:
“镇国公世子卢瑾天,劳烦通传一声,卢某备薄酒,特来向晨王殿下谢罪。”
侍卫审视的目光,在他那双戴着玄色皮手套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终究还是躬身道:
“世子请稍候。”
话音未落,一道朱红色的身影已如旋风般从府内冲出。
少年晨王李承越,停在台阶之上,面若寒霜,一根手指,直直指向卢瑾天,声音里压着怒火:
“卢瑾天!你还有脸来?”
“那日若非你纵马惊扰,我岂会误入深山,险些葬身虎口?”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气势咄咄逼人。
“可你呢?”
“转眼便没了人影!”
“说,你这番作为,究竟是何居心?”
面对质问,卢瑾天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立刻深深一揖,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殿下息怒,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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