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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让朕把这些文章看了,朕心里惦记着这事儿,回去了也睡不踏实。”
叶倾怀与他说话时偶尔还是会露出几分孩子气。
陆宴尘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再多劝,然后在卷册中翻找起来。
不多时,他便把三份答卷摆在了叶倾怀面前。
“这几份答卷里面的策论,臣以为陛下或可一览。”
陆宴尘说完,便立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叶倾怀看完答卷上的文章。
这次的策论题目是《睿朝兴亡论》,陆宴尘挑出来的这三篇策论观点不一,但论述都十分精彩,且文采斐然。
叶倾怀看得十分认真,读到精彩处,她不禁微微颔首。
“确实写得不错。”
叶倾怀读完两篇,感慨道。
陆宴尘仍然垂首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叶倾怀拿起第三份读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渐渐蹙起了眉头,面上也浮现出了怒意。
全文读完,她突然拿着这份答卷,神色凛然地念道:“灭楚者,楚也,非睿也。
诛睿者,睿也,非天下也。
倘使楚君与民更始,则足以拒睿;使睿君复爱天下万民,则何至七世而亡?睿君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读完这最后一段,叶倾怀似怒似笑道:“呵,这是何人所作啊?我大景,是不是也要后人而复哀后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三分愠怒,整个殿堂里都能听得到。
一时间,尚在阅卷的十几名官员和殿上值守的太监都跪了下来。
陆宴尘也跪了下来,道:“陛下息怒。
臣以为,陛下向来以史为鉴,断不会重蹈覆辙。
此文用意也非赌咒,而在乎警醒。”
叶倾怀拿着那份卷子,又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才缓声道:“你们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吧,去忙自己的吧。”
跪着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太监们这才站起身,继续做起手头的工作来,有的人还不时地用眼偷偷瞥两眼皇帝这边的情况。
“先生也起来吧,朕没有生气。”
见陆宴尘起身,叶倾怀又道:“朕只是觉得此文有趣,只有你,敢把这篇文章拿到朕的面前来。”
她缓缓将那份考卷放回了案上,深邃的目光却始终凝固在那段誊录的策论上,仿佛是透过那些方方正正的小楷看到了风云变幻的万里江山。
最后,叶倾怀轻轻笑了笑,对陆宴尘叹道:“也只有你,能把这篇文章拿到朕的面前来。
这就是朕为什么执意要让你来主审明书一科的原因啊。”
她以手握拳,在那份搁在案上的考卷上扣了两下,然后抬头对陆宴尘道:“先生,你留个心,待春闱全部试卷阅毕,记得帮朕看看,这份策论究竟是谁做的。”
“是。”
陆宴尘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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