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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仍旧没有抬头,垂眼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看衣襟处暗织的云纹,隐隐透出幽光。
心绪大起大落,她茫然道:
“今日的确是老太太叫我过去,说,说要给你……”
“我知道。”
男人适时抬手,轻轻一拨,便叫人靠到怀里。
又说:“知道的。”
看准她们大吵的时机,使了一出反间计。
只要有一个人信了,两人本就裂痕颇多的感情,就会土崩瓦解。
闻蝉勉力仰头,踮脚,才能叫自己的下颌挂上他肩头。
一种熟悉的安心感,从男人身上,传到自己身上。
“是我犯蠢了……”她轻轻说,“我平日不是这样的,我很聪明的。”
不是自诩的聪明,是谢云章从小就夸的聪明。
男人听着这话,蓦然失笑。
随之涌上来,却是难以名状的愧疚。
想看她服软,想看她主动低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真等到她向自己认错,滋味却并不好受,正要抚上她脊背安抚。
“可是——”
怀里香软的身子骤然退开,抓着他衣襟问:“刚刚浅黛在屋里,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还是没能逃过。
谢云章犹豫一瞬方道:“跟你说了,你不许再生气。”
“嗯。”
“东厢房是我妹妹的旧屋,这些时日,我时常梦到从前的事,我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教她读书写字,还为她取了小字……浅黛说,她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你信了?”闻蝉靠着身后门板,仰头问他。
男人摇摇头,“我觉得不像。”
执起她的手,把人拉回桌畔,坐下,又将自己的绣墩往她那边挪了挪。
闻蝉没有说话。
照慕苓的说法,最好是别将从前的事强灌给他,让他好好将养,自己想起来才最好。
否则究竟是回忆还是听闻,极其容易混淆。
“那不是你妹妹,”故而她只说,“也更不是浅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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