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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跟马二家的快把后山翻个底朝天了!”
祠堂雕花门砰地撞在影壁上,村长攥着铜烟杆的指节泛白:
“能耐了啊?连蚕房保险丝都敢绞断往山神庙跑!”
小梅躲在陆川背后打了个寒噤,竹篾编的药篓簌簌作响。
月光描出村长鬓角新添的几缕白,陆川注意到他裤脚沾着的湿稻草——和山神庙里那些散发着沼气酸味的草茎一模一样。
“不问青红皂白吓孩子算哪门子威风?”
陆川反手把女孩推进里屋,药篓磕在门框上抖落几片苍耳子。
“后山崖柏都叫盗伐的砍秃了不管,倒跟个九岁丫头较劲。”
村长额头的青筋在煤油灯下跳动,断了两齿的木雕神牌被他扫落在地:“三天两头出蛾子!
去年带人去老矿洞差点掉竖井,今年——”
话音被里屋骤然响起的碎瓷声掐断,窗棂上的剪纸公鸡在穿堂风里翻飞。
陆川弯腰捡神牌的瞬间后颈泛起刺痛,这是半个月前在金三角雨林落下的旧伤。
里屋门缝下淌出黏稠的黑水。
“小梅!”
陆川瞬间暴起的膝撞砸开木门,断裂的门栓弹在青砖地面发出脆响。
月光穿过支离的窗纸,照见蜷在八仙桌底的少女正攥着个砸碎的酱菜坛——褐色汁液里浮沉着几片发霉的艾草。
村长抄起笤帚的手顿在半空,蚕房里独有的潮湿酸腐顺着小梅打颤的指尖漫开。
陆川突然发现她手腕上多了一圈青紫,像是被某种藤蔓类植物勒出的痕。
“冯家媳妇今早交工的四十八张黄绸子全抽丝!”
门外传来马二婶尖利的嗓门,混着三两只土狗的狂吠。
“我说村长啊,后半夜蚕宝宝突然集体厌食可不是好兆头!”
祠堂内的气氛低沉得像夏日暴雨前的压抑空气。
连油灯的火苗都被无形的手捏住似地跳动着。
陆川的眼神在一片错杂的人影和黑暗中扫过。
“村长,马二婶,”
他的声音平静。
“这事出得是突然,还没摸清楚是怎么回事。
路是一步步走的,火可不能一蹦起来就烧秧苗。”
“还摸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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