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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肯屈居人下的性子,也许她能接受主仆契呢——微生溟心里打算的是,这主仆契,主契给她,仆契给他。
契约只是形式,主仆契也只是个名字,他不在意,但玉蝉衣反而可能会在意。
她可能并不能接受另一个修士给她做仆人,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但他还是试着问了:“知道主仆契吗?”
“知道。”
玉蝉衣道,“想出这种契约的人简直脑袋有毛病,这里都是巨海十州了,还要像凡间那样弄出什么主人仆人,叫那些做了仆人的低人一等,没个人样,真是不知道这是哪门子鬼癖好。”
微生溟:“……”
他安静闭嘴。
“别打扰我看书。”
玉蝉衣还是嫌他吵闹。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的存在格外扰人清净,哪怕不说话,视线也吵闹,明明之前像个死人一样无声无息。
微生溟便飞身跃到藤兰树上,站到树枝上。
他远远看了藏在山峦间的承剑门一眼。
雪花一年年落下,江水奔腾往前。
他也要往前看了。
他本来写好了遗书,上面写尽了他的生平,也写上了他所知的陆婵玑的生平。
待他一死,“七杀”
的存在必定会引来无数修士争夺,能将这份遗书公之于众,得众人认可,使他怨气平息者,才有机会见到“七杀”
,才有让“七杀”
认新主的可能。
但现在,这份遗书要暂时在他心底埋一埋,另寻时机再叫它见天日。
正此时,微生溟察觉到远处有一修士靠近了不尽宗。
他此刻就是一只惊弓之鸟,对每一个在不尽宗禁制外活动的人充满了警惕,哪怕是飞一只苍蝇进来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当微生溟视线远眺,朝不尽宗外那条小路看过去,路那头的来人,却是老熟人了。
是李旭,他的肩上担着一条扁担,扁担两头挑着一对筐,像个卖货郎一样,带了许多东西来不尽宗。
微生溟定睛一看,李旭肩挑着扁担两端四平八稳地放着两盏灯,看到那两盏灯的形制,他便皱了皱眉。
是千月岛的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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