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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竹篓回了家,宋妙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收拾出来,就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竟是孙里正的妻子朱氏。
宋妙忙同对方打了个招呼,又将人往里让。
朱氏摇了摇头,只站在门口说话,道:“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多坐了。”
她说着把手中提的食盒递了过来,笑道:“我还怕你不在家——前日有个去广南行商的亲戚送了我两篓子山货,说是上好的容县山药、荔浦芋头,你也晓得的,我那家里不过几口人,哪里吃得完,正好拿一点子过来给你。”
宋妙伸手去接,果然一大盒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七八斤,连忙道谢。
朱氏又道:“你先别着急谢我,我今次是有事相求。”
她三言两语把来意说了,原是家中有个长辈将要做寿,计划送些糕点过去做礼,因吃了宋妙前次送的福字糕,觉得味道十分好,意头也好,想请她帮着做些“福”字、“寿”字、“吉”字的,问能不能做,又问价钱。
宋妙一口就应了,笑道:“不值什么钱,只做起来麻烦些,不过这东西放久了就不新鲜,婶子看看是想哪个吉日要,我当天一早做了送到府上。”
说着又一举那食盒,道:“况且眼下山药、芋头这样难得,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的,我已是占尽便宜了,怎么还好意思收钱。”
她这话倒不是客气。
容县、荔浦都在广南西路,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崇山峻岭的,地方又十分偏僻,这淮山同芋头保存、运送起来多有不便,此时又已经开春,委实算不得十分当季,价钱就更不便宜了。
况且孙里正帮了她良多,断没有做几样糕点就要收钱的道理。
朱氏却道:“一码还一码,你这样,我下回哪里还好意思来叫你帮忙。”
又道:“不收钱,我就不要你做了。”
说着一迭声催宋妙报价。
宋妙见她十分坚持,便按食材折算报了本钱。
朱氏道:“罢了,今日就占你这个便宜——不过依我看,你整日在那太学边上卖早饭,生意虽然不差,得的钱却不多,倒不如去卖糕点。”
她把当日那福糕味道赞了又赞,复又道:“老孙一回家就吃了大半,剩下的我拿个小碟子装了端出来待客,吃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一句精巧,又夸滋味好的!”
宋妙选在太学门口摆摊,自然有自己的意图。
况且那福字糕做起来十分费事,拿来摆摊,价格定高了不好卖,定低了不划算。
但朱氏毕竟好心提议,她自然不会拂了对方好意,只笑着应了几句。
朱氏又寒暄了一会,复才问道:“前次你过来是不是找老孙有事的?他这一向太忙,抽不出空来,我既上门,便顺着问一句。”
虽只打了两回交道,宋妙已经看出来了面前这一位至少可以当孙里正的半个家,便痛痛快快把自己的请托说了。
得知宋妙想要按月还钱给那些个债主,前次上门,本来是打算请自己丈夫帮着出面说合的,朱氏实在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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