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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脚步声响,紫苏和小福子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晚余坐在床边,两人上前行礼,小福子恭敬道:“皇上这情形,今日的早朝怕是要缺席了,要如何与朝臣解释,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晚余想了想,说:“让徐清盏和孙良言一起回去,就说皇上偶感风寒,让他们有什么事先奏报给徐清盏,递上来的折子交由内阁与司礼监批阅。
退朝之后,各部若有临时要务奏报,由徐清盏和内阁首辅共同处理,拿不定主意的,让人送到这边来,本宫与晋王再行商讨。”
“是,奴才这就去告诉徐掌印。”小福子领命,躬身告退。
紫苏捧着一叠干净的衣裳走上前:“娘娘还睡吗,不睡的话,奴婢先伺候您更衣。”
晚余看了看那些衣裳,奇怪道:“哪来的?”
“是这里备着的。”紫苏解释道,“玉竹说皇上老早就让人给娘娘备下了,一年四季衣裳头面,胭脂水粉都有。”
她说完这话,屏息观察晚余的反应,唯恐晚余又失控。
说实话,当她听闻皇上早早就让人给娘娘准备了四季衣物时,她心里都一阵阵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先前娘娘烧毁了圣旨,她还曾替娘娘惋惜,甚至觉得娘娘有点冲动,如今想来,就算有那道圣旨,皇上也不可能完全对娘娘放手,否则,他不会让胡尽忠陪着娘娘离开。
有胡尽忠在,娘娘不管身在何处,皇上都能随时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的掌控,真的好吓人,好令人窒息。
然而晚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床上下来,让紫苏为她更衣。
紫苏惊诧地看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祁让,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是真的接受了吗?”
晚余也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她任何回答,换好衣裳,去净房洗漱,又回来梳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便在她的陪同下去了外间。
小公主在外间吃饱了奶,已经不哭了,正躺在摇篮里,由祁望给她把脉。
祁望看到晚余出来,坐在凳子上没动,微微颔首向她示意。
晚余也没出声打扰他,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祁望见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绣金凤云纹的广袖袍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满头青丝梳得一丝不苟。
发间一支累丝点翠金凤衔珠步摇,珍珠流苏静静垂落,纹丝不动,让她整个人显出和昨晚截然不同的端庄大气,沉稳冷静。
就连她的眼神,也没有了昨日破碎的痛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茫的平静,仿佛昨夜那个抱着孩子痛哭失声,崩溃到直不起腰的女人只是一个幻影。
而此时的她,又挺直了她的脊梁,如同经过一夜风雨摧残的野花,又颤巍巍地挺立于朝阳之下。
祁望不禁想起南崖禅院时,自己也曾亲眼目睹她在祁让的摧残下,经历过这样一番变化。
那时她大病未愈,被突然找过来的祁让,当着所有人的面推进禅房折腾到昏厥,自己进去将她救醒的时候,她的崩溃便如昨晚那般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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