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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姚姑娘真是个人物,明明为女子,却敢如此直白夸赞一个年轻男子,偏偏她又不卑不亢,不羞涩、不扭捏,夸得理直气壮。
他好奇的是,妻子与这个姚姑娘太不一样了,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她们却是好友。
秦谏朝她拱手回礼,说道:“你们尽情去逛,日落时分我来接瑾知。”
姚望男看一看程瑾知,朝秦谏道:“多谢公子。”
秦谏离去了,姚望男与程瑾知两人拉着手轻快地快走进园子,姚望男回头看秦谏的马车已走远,便朝程瑾知道:“姓秦的长这样啊,虽然不做人,但长得是真不错。”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对我家不屑。”
程瑾知说。
“怎么样呢?你在他们家?”
程瑾知想了想,“还好吧,婆婆是我姑母,小叔姑子都是表亲,至于他……其实也对我挺好的,仔细想来,真到了这边,倒比我之前以为的好。”
“但你不开心?”
姚望男问。
程瑾知遥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说:“毕竟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每日就是按姑母的意思行事,侍候姑母,讨好夫君,慢慢将自己从程瑾知变成秦家的媳妇。
以前害怕怀孕、怕突然要做母亲,现在却开始期盼了,总觉得……那样好像日子多少会变个样。”
姚望男看着她,却是说不出话。
程瑾知知道关于她的人生,姚望男也不知说什么,既无法安慰,又无法出谋献策,便问:“你呢?怎么样?”
姚望男却也叹息一声,丧气道:“还不是那样,不敢见到我娘,天天要念叨婚事婚事;和我爹出去做生意吧,碰到一个人他们就要打听,这是你家姑娘?怎么跟着出来了?哦,她会看货收账啊,不过姑娘家还是早日嫁人的好……
“我们家制墨是有秘方的,上次我爹准备教我,竟被我三叔公跑来劝,同我爹喝了半宿的酒,说女儿终究是别家的人,不可这样冒险,给我爹出主意再纳两个妾试试,或是过继我五叔家的儿子,到底是让我爹犹豫了。
“瑾知,我不明白,在他们眼里,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如外面没血缘关系的儿子!”
程瑾知道:“只叹上天生人,要将女子的心智五感与男子生得一样,却又将女子的力气生得不如男子。
而这世道,又凭力气吃饭,凭力气打仗,一切便由男子说了算了,女子在低位,又不是畜生一样情智缺失,便只能痛苦。”
姚望男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女子要么再强一些,比男子还强;要么再弱一些,不去想那么多,甘心做附庸,这样就会好过?”
说完她道:“那我就更强一些吧,只要我比我两个草包弟弟强,我爹便还要我帮忙,我知道他信不过别人,而且就他那个年纪,还想生孩子呢,异想天开!”
程瑾知忍不住笑,随后道:“那我不如你,我好像只能更弱,让自己少思,少想,有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这样便好了。”
她站到一株粉色牡丹前:“如这牡丹,生来就是被人看的,如果她说我不想被人看,我想长成参天大树,结出大大的果实,那就是不知死活。”
说来说去,就是男人可以有千万条路,女人只能选一条路,而且这条路还是别人安排的。
姚望男道:“我该叫‘若男’,而不是‘望男’。
如果我是个男人,就没人在旁边烦我了,不定我现在就成了响当当的姚家少东家,然后我就娶了你,家业有成,夫妻恩爱,多好的事啊。”
程瑾知笑道:“你若是男的,我才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
姚望男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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