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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忽起一阵疾风,卷着沙尘扑在众人脸上。
江奕桓猛地调转马头,玄铁护腕撞得鞍上金饰铮鸣。
战马扬蹄时带起的碎石溅在苏盛靴面,吓得他往后仰倒险些坠马。
辛夷子固冷眼瞧着这场闹剧,掌心马鞭在蟒纹上勒出深痕。
他这位太子兄长倒是好手段,三言两语便让苏盛当了枪使。
可惜。
“表弟何时与太子这般亲近了?“他笑着扯动缰绳,墨玉扳指在日光下泛着幽光,“上回送你的海东青可还乖顺?“
苏盛却只顾盯着江奕桓远去的背影,抚掌大笑:“兵书诚不欺我!
“他得意地拍打腰间《孙子兵法》,金线封皮已磨出毛边,“攻其必救,果然妙极!
“
太子垂眸整理袖口血渍,仿佛周遭喧嚣与他无关。
矮脚马慢悠悠啃食着地上嫩草,璎珞上坠着的银铃随风轻响。
辛夷子固忽然想起母妃的话。
当年皇后崩逝那夜,长公主在灵前跪了整宿。
如今太子归京,倒真让这位姑母寻着机会偿还旧情了。
“殿下?“江玉窈娇声唤他,丹蔻指尖轻点远处枫林,“妾身想要那支红珊瑚。
“
四皇子含笑应下,眼底却凝着寒霜。
若太子当真要借兵部势力。
他摩挲着箭囊中淬毒的箭头,忽听林深处传来虎啸。
“表弟可知。
“他状似无意地搭箭上弦,“骊山近来有熊罴伤人之事?“
苏盛正摆弄着鎏金弩机,闻言头也不抬:“听父亲说猎场早清了。
“他突然噤声,惊觉自己说漏了军机要务。
辛夷子固笑意更深。
铁箭破空时惊起寒鸦无数,二十丈外的枫叶应声而裂。
血色缓缓漫过叶脉,恰似朱笔勾画的江山舆图。
“本皇子搬出宫这些时日,表弟倒是常往东宫走动。
“他瞥向正在喂马吃糖块的太子,语气倏冷,“莫不是觉得江颂宜比我更有趣?“
苏盛手一抖,糖块滚落草丛。
他想起半月前四皇子当众落水的狼狈模样,突然觉得这位表哥也没从前瞧着顺眼。
“殿下说笑。
“少年翻身上马,赤金蹀躞带撞得叮当响,“不过是家母非要我给太子伴读。
“他扯动缰绳掉头欲走,忽又转头补了句:“江大姑娘可比某些落汤鸡强多了!
“
辛夷子固脸色骤变,马鞭重重抽在树干上。
纷扬落叶间,他望着苏盛远去的背影冷笑。
不过是个被宠坏的纨绔,真当兵部尚书之位是铁打的?
江玉窈怯生生扯他衣袖:“殿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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