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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昏晓薄唇微勾,眉宇间那点痞气再次冒头,“等一下可别后悔。”
天窍信誓旦旦地一挥爪——绝不后悔!
两个小时后,天窍一口烤鱼一口牛蛙,化身猫猫牌铲车,埋头苦吃。
旁边,观昏晓开着手机,循环播放它那声“绝不后悔”
的猫叫,镇定而优雅地剔着鱼刺。
临卿和笑到裂开。
……
又到年底总结的日子,观昏晓和两个投递员忙活了一天,清退积压邮件、催缴大客户欠款、整理一年的报表,到下班都还没忙完,不得不额外无偿加半个小时的班。
临近下班的时候,上回来寄画的小年轻又带着两幅画过来,依旧是上次的地址,只不过收件人变了,变成一个网名——这钱挣的不如吔屎。
观昏晓嘴角抽动,见状,凌洛无奈道:“这是我们领导收快递的御用名称,想笑就笑吧,我们已经笑过好几轮了。”
货架上,听到这话的天窍动了动团子般的身体,把脑袋埋进前爪,耳朵耷拉得严严实实。
不忍细听,不忍卒睹。
“没什么,挺有特点的,很多工作干起来确实跟吔屎差不多,拿的那都不是工资,是人身安全赔偿款和精神损失费。”
观昏晓接过两只木盒,上面熟悉的醇厚木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有些怀念,“老规矩,我要打开检查一下。”
凌洛点点头,摘下右耳的耳钉开锁。
观昏晓直嘬牙花:“朋友,咱们就不能拿正经钥匙开一次锁吗?”
凌洛微微一笑:“只要有梦想,生活处处是钥匙。”
观昏晓:“……”
鉴定为上班上疯了。
可以理解,上班人的怨气比鬼都重,有谁不疯呢?
盒子里是两幅新画,和上一幅一样是临摹作品,内容大差不差,一幅是秋霜紫菊,一幅是白雪红雪,笔触凌厉锋锐,犹如出鞘的刀。
不知为何,观昏晓总感觉这两幅画不该是这种肃杀意境,但他不是职业鉴赏家,所以没有随意评价。
踩着五点二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死线做完收寄,观昏晓在心里疯狂赞美自己,将保价四万的宝贝疙瘩交到投递员手里,然后封发、签退、打报表、关电脑,一气呵成。
天窍见状,从快递架跳到他肩上,尾巴一卷,勾住他的后颈。
它常常如此,观昏晓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知道内情的凌洛见了,不由得摸摸鼻尖,重复昨晚的想法——真霸道,观先生下半辈子有福了。
“先生,我们要关门了,还不走吗?”
凌洛闻声抬眼,目光从高冷的天窍身上滑过,停在观昏晓英俊的脸上片刻,点头离开。
冬日天黑得早,今天又是12月31号,街上早早就开了灯。
路边大大小小的店铺皆张灯结彩,远处广场上音乐震天响,广场中央的大荧幕上亮起跨年倒计时,荧幕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天边还有一线橙红霞光,正挂在观昏晓回家的方向。
他与天窍慢慢踱步,与满街兴高采烈准备跨年的人擦身而过,转过街口时还遇上了发传单的熊熊玩偶,从她手中接过两张传单和一个气球。
观昏晓把气球绑在天窍腰上,笑道:“你这么轻,可别被气球带走了……诶诶诶!”
话音未落,他刚松开手,天窍就被气球带得飞上了半空。
恰有一阵风吹过,将它吹得掠向前方,它挂在气球线上,垂着爪子扬着头,一脸无辜地眨巴眼睛。
本就不安静的大街忽然更加热闹了起来,一个工服还没来得及脱的俊美男人追着飞到空中的气球猫跑,衣摆飞扬,大长腿迈得嗖嗖的,可就是追不上。
人们看着他哈哈大笑,不帮忙还捣乱,故意戳着半空那只黑毛团子的肚皮,将它戳得更远。
夕阳如水,月色初升。
天窍驱使着风将自己吹往家的方向,望着一心一意奔向自己的观昏晓,心想——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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