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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着酒坛,甩着两只袖子说,“虽说偶尔天道也会看不过眼,让一些可怜人从头再来,可这类事还是极少的。”
说着嘴上的话,青隐也走到了他身边。
沉怅雪偏偏头,望向她。
他脸上没有笑意,青隐却笑得讳莫如深。
她朝他一挑眉毛:“世间所有事,都事出有因。
无论何事,都逃不出因果二字。
为何会如此,你还是细想一想比较好。”
青隐说完,继续往前走去了。
她单手拎起酒坛,仰头又饮了小半坛。
沉怅雪高声问她:“灵主是知道了什么?”
青隐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眼下说不得!”
她这样说,便是此事太重大,说了影响因果,天机不可泄露,她才不能多说。
沉怅雪也不再追问,又问她:“灵主要去哪里?”
“回后山抓鱼!”
青隐说,“你都来了,那就没我事儿了。
姑奶奶不想照顾醉汉,交给你咯!”
此话一落,青隐一回身,化作一阵白雾似的烟气,乘着风就走了。
春夜的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青隐一走,此处还醒着的活人便只剩下了沉怅雪一个。
周身再无什么动静,一切突然变得寂寥许多。
沉怅雪站在原地,一时未动。
青隐方才的话十分有深意。
他敛下眼帘,眼底掠过几丝沉下去的光彩。
都是成精的东西,就算只有这么几句打哑谜一样的话,她的意思,沉怅雪已经很清楚了——青隐已经看出了他是死过一次的兔子。
她知道他已经经历了一切,是再度重生回来的怨灵。
只是正如她所说,关于自己为什么能重生回来,沉怅雪并没有记忆。
有关于前世最后的记忆,便是耿明机将他抽骨扒皮献祭血阵之时。
他在那场献祭的仪式里看着自己一步步被剥掉人皮,取出仙骨。
最后,他们拔出维持他最后一丝清明与命数的法器,使他终于一死。
献祭法阵者,魂飞魄散。
此后消散于天地间,再无自我意志。
元丹被废,抽骨扒皮,献祭血阵,魂飞魄散。
短短几日,沉怅雪就接连遇到这些糟粕事,如落雷一般殒了。
那时他确实是死了,含恨而终,魂飞魄散和抽骨扒皮的痛钻心钻骨钻魂,他被法阵和同门和师长五马分尸。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开眼。
可不多时,他居然又感到意识重新聚拢起来,再次睁开了眼。
再睁眼,他人好好的,身上的皮还连着血肉,血肉还包着骨头。
被献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沉怅雪便一直以为这是老天开眼,才让他在死后立即回到往昔来,让他再来一次。
可看青隐方才的意思,完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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