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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锦珠仿佛是大白天见了活鬼的沉默中,竹节虫语速飞快,字里行间充斥满的全是不可思议。
苏伟胜真的跑了!
他带着官差冲进红娘子的那个阁楼,只在地上看到了晕死过去的红娘子,以及被割断散在地上的衣带。
如果不是用来捆人的衣带还在,他简直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不然被捆得那么结实的人,到底是怎么跑掉的?
谢锦珠也想不通。
苏伟胜那孙子这么厉害的?
都绑成东坡肉了,这都能跑?
谢锦珠反复回想是不是自己捆猪的手法出了差错,惊疑不定。
竹节虫狠狠抽气后说:“我记着你之前叮嘱的话,没敢跟官差说还有个人跑了。”
“要不……”
“要不我现在去告发,就说还有个苏大人跟着造假,只是他跑了?”
谢锦珠:“……”
谢锦珠回头看了一眼人潮正在散去的翠红楼,心累道:“知道有句话叫过时不候吗?”
如果是抓了现场,罪证确凿,那没人刻意去提,苏伟胜的罪也跑不了。
但现在人跑了,再倒回去揭发还有这么个人,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捕捉到竹节虫眼中的不甘,谢锦珠凉丝丝的:“如果有人说你诬陷秀才公,你怎么说?”
竹节虫一时语塞。
谢锦珠抱着胳膊磨牙:“没有人赃俱获,要你再拿证据,你从哪儿拿?”
苏伟胜的确是罪行昭昭,但他也没蠢到在造假的卖身契上写自己的名字啊。
如果苏伟胜抵死不认,就凭着他那一手造假仿写的好本事,哪怕是当堂做字迹对比,也绝对揪不住这狗东西的尾巴!
现在的希望只能是盼狗咬狗了。
谢锦珠郁闷地咬了一口油饼,叹道:“如果红娘子选择戴罪揭发的话,还有戏。”
但红娘子会揭发吗?
谢锦珠一时也拿不准。
见谢锦珠不说话了,竹节虫抽了抽鼻子,猝不及防差点被灌入鼻子的香气馋得哗啦口水。
谢锦珠咬油饼的动作愣了下。
竹节虫欲盖弥彰地歪过头,用力咽了咽口水慌忙站起来说:“我……我姐姐被带到县衙去了,我要去救我姐姐回家。”
眼看他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谢锦珠刚准备把自己的油饼递出去,王氏就拉住了他瘦得皮包骨的手腕:“孩子,拿去吃。”
大伯娘也把用帕子包起来的油饼塞到了竹节虫的手里:“救人的事儿已经有眉目了,也别饿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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