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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大殿中间一跪,说道:“皇上,此案事实不清,还不能决断!”
盐道案子皇帝刘塬是给了周书礼全权来做的,余讽其实并无权管辖过问。
周书礼打从心里就不想碰这个案子,盐道出事的核心是太子党的户部不给工部银子,五爷党的袁魁及四爷党的卫科暗中操作,从盐道上收了银子给工部支用。
大爷党自然是很愿意看到太子党糟罪,但周书官必若是真把五爷党、四爷党及太子党全牵扯进来,那得罪人的人也就太多了。
周书礼想躲都躲不了,那余讽却是硬要往里挤。
可问题是太后七十寿诞快到了,到时候定是要大赦天下的。如果现在就断判下去,有些斩监候的贪官在大赦之内,也就不用死了!
此时谁都看出来,刘塬是有意要放那些工部的人一马了。
谁让这事就是刘塬自己把工部的银子给挪进了内务府里去呢。
“余爱卿……”
刘塬不想把工部牵扯得太深,不想让正直的余讽再说下去,但没等刘塬说完,那余讽好似得了侯不平的神识,打断了刘塬的话!
他说道:“此案虽非臣在办理,李哲亦是有脏银抄出,李且罪证亦足,但何浒之罪行何在?所收之银何在?若不查清到底有多少银子涉案,那些银子又流入了哪里,则无法向世人交待呀,请皇上宽恕时日,将此案交于臣,臣半年之内必能查出!”
刘塬有些犹豫,向着刘永铭看了一眼过去。
刘塬是想让刘永铭出来闹一闹,把这事圆过去。
但刘永铭却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没搭理刘塬。
他靴子里还藏着一把刀!
就是上一次从丁虚手中夺下来的那把黄金匕首。
刘塬见得刘永铭不理会自己,轻咳了一声,问道:“周爱卿,何浒罪当何判?”
“枉用职权。”
“可曾收贿?”
“未有收贿!”
余讽马上争着说:“其已自供,何以无罪?”
周书礼慢条斯理地说:“非是无罪,乃仅有枉法之罪。他确实有所口供,但口供仅为佐证,不可为全真。地方断案,即使有人自首,亦当查清相关之证物。若证物不全,此中必有异情,不当判决!买命替罪,非是新奇之事。那何浒虽有自述,但不能全信,枉用职权之罪已坐实,但所供之银却无从查证,脉络全无。不当治罪。”
“李哲口供中便有多人涉案,大理寺亦是抓了许多,其中关节并非审清!”
周书礼轻笑道:“余少卿,这案子好似不归你管吧?你知道这么多是不是有些逾权了?”
“不管如何,没查清即是没查清!不当如此草草结案,当再审其中李哲所供之犯!再命人往工部查清相关账目!”
是个人都知道工部的账是万万查不得的,一查就得出大事!
但此时那刘塬却还气定神闲得坐着,甚至连句话都没吭也声来。
周书礼反驳道:“皇上日前已命薛工部查之,未曾有疑!”
“自查?可笑!此等大案,如何自查可以为之?当三司会审,清查工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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