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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衣袖借你擦眼泪（第2页）

“没有。”

洛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口吻冷淡。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洛月仪受伤，一定是我的错。反正错的都是我，我都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好想哭的……”

“只是觉得想不明白，怎么我的亲人都是这样的人。眼泪都在小时候哭够了，没有人会在乎我哭不哭，难过了，是不是被洛月仪冤枉了。”

“我对他们来说，不是妹妹，只是一个……害死生母的灾星，是个扫把星……”

她开始还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慢慢说着，他也就静静听着她诉说那些委屈。

可忽然间，安静的空气里洛央就忍不住了，她的喉咙哽咽，话语已经开始变调了。

甚至。

她的头垂得更低，任由眼泪滑过嘴角。

她胸口起伏不定。

洛央终于带着哭腔说：“我是不是错了？我可能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他们说得很对，如果不是我，我娘不会死。不会让三个哥哥变成没娘的孩子，他们恨我，其实可能也不是就那么疼爱洛月仪。”

“他们只是……觉得害死娘亲的罪人，根本就不配他们对我好。我就该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

她手指攥得发白，努力的瞪大眼睛，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他们……不是喜欢洛月仪，只是想报复我。”

她的眼眶越来越热，心头的裂缝越来越深。

和他对视，她泪如雨下。

她大概永远都想不到，前世和今生最怕最怕的裴宴之。

那位掌管督察院的督主，他作恶无数，所有人都说他是奸臣，是元帝身边的小人。

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他正低眸，神色认真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清晰倒映出她的面容。

他听她诉说许多许多的过去，许多许多的陈年旧事。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用那样朦胧柔软的目光看着她。

不。

他面部线条是凌厉冷硬的，整个人都给她很狠戾危险的感觉。

可这一刻，他的眼神却温柔得不像话。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读懂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的失落，她的泪水，她的委屈，她的伤心。

他全部都知道。

他好像隔着另外一个时空，凝视了她很久很久。

说了这么多之后，洛央也清醒过来了。

她的心跳也漏掉了一拍。

随后，她沙哑声音说：“谢谢你。”

“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去，我没想过有人肯听我发牢骚……更没想过那个人是小叔你。”

她觉得好受多了，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到底是得多孤独？才能对着裴宴之有了倾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