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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好一会儿,裴谨清了清嗓子,讷讷道:“太子原来就不住东宫,大婚礼成又住回卫国公府,也挺正常……”
太子不住在东宫哪里正常啦!
礼亲王眼角抽了抽,特别想这么嚷嚷几句。
忍了又忍,他好不容易才忍耐了下来,只得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很正常。
反反复复地念叨了几次,才终于是把自己给说服了。
礼亲王心知肚明,谢应忱是生怕去了北境后,新媳妇独自在宫里住得不安全。
比起这座戒备森严的皇城,谢应忱更相信的人是卫国公。
这一点,不仅礼亲王明白,其他几人也明白,只是不好斥诸于口罢了。
众人再次互相看了看,千头万绪化作一声叹息,一声苦笑,全都心照不宣。
宗令与内阁有志一同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这京城的不少双眼睛都盯着东宫的动静,见太子携太子妃回卫国公府小住,不免也在暗地里起了一片涟漪。
这一天的京城异常宁静,颇有种喧嚣后的沉寂,到了黄昏,风越来越大。
夜里更是狂风呼啸,吹落枝头的片片黄叶,风裹着落叶撞在窗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整个京城都静悄悄的,唯有夜风呼啸不止,吹落枝头的片片黄叶,风裹着落叶撞在窗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风刮了一夜。
四更天的时候,谢应忱就起了身,不用点灯,他就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穿好了衣裳,俯首在榻上少女的额心轻吻了一下。
一触即退。
他深深地盯着她的睡颜片刻,似要把她的脸铭刻在心中,跟着他就转身离开了,步履无声无息。
帘子被掀起又落下。
几乎下一刻,榻上安眠的少女蓦然睁开了眼,望着那道簌簌摇曳的门帘。
她侧耳倾听着,凝神听着外头他的脚步声远去……
黑暗中,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寒星般熠熠生辉。
神色间全是对谢应忱的信任。
她知道,他说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顾知灼又往窗外望了望,片刻后,才闭上了眼。
明天还有事呢。
他有他该做的事要做,她也有她想做的事要做呢。
谢应忱一走,顾知灼就忙开了,每天早出晚归。
谢应忱走之前,就下了令,从军中挑了十个军医去万草堂,顾知灼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教了他们怎么用注射器,怎么做皮试,以及什么情况下需要对伤者使用青霉素。
这种土法制的青霉素与现代的青霉素是不能相比的,首先在纯度上肯定不如现代青霉素,青霉素中的杂质可能会提高患者的过敏率。
“这个青霉素还只能算是粗制,目前来说,效果还不太好说,这次用在军中,也是一种尝试。”
“暂时,它只用在那些无药可用、性命垂危的伤兵身上。”
她在“无药可用”
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又道,“等你们观察过效果和副作用,以后再慢慢扩大使用的范围。”
“记住,务必要记录好每个伤者的脉案。”
“明白了?”
顾知灼郑重地交代了一番,环视着在场的这十名军医。
“小人明白。”
为首的老军医率先抱拳道。
其他几个军医也纷纷点头,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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