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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躲闪一下的时候,也是躲闪不及。
汪蕊走出了这一步,每天在颤栗不安的灵魂,忽然就停止了颤栗,安定了下来。
好像这个人,是找了好几辈子的一个人,这个吻,是她渴念了好几辈子的事。
王喜犹豫了一刹那,差了那一步,没有把女人推开,就再也没有推开的机会了。
身陷一个被绑架的婚姻,男女之间的亲密,就跟酒这样东西一样,成为了他长久的阴影。
要到今天,此刻,他才知道,跟异性之间的亲密,不用硬着头皮,不用强逼着自己,原来是这么美妙的滋味。
就像鱼儿在水里嬉戏,就像鸟儿在天空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这,是它们的家园。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乳交融。
一个吻,两个人,也不知沉醉了多久,直到嘴唇发了麻,两个人互相拥抱着,交着颈,不愿意放开手。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空的星星西沉,身边旷野的虫鸣低落下来,两个人起了身。
酒意离了脑袋,身上的异动和燥意在一个吻的抚慰和融合中,得到释放。
汪蕊没有看王喜,她眼睛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黑沉沉的夜色中,不知为什么,闪现着一道白光,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她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不怕死了。
不光不怕死,什么都不怕了。
自从离了婚,那昼夜在眼前晃悠着的绳索,突然就淡去了,消失在这绵绵夜色里。
璀璨的星星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汪蕊。
她笑了,然后对王喜说了一句话:“你不要有负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王喜看着汪蕊。
他平常,不太敢正眼看她。
因为男女有别,盯着人看,不合适。
可是现在,不要紧了。
星光下,汪蕊的脸,格外美丽。
美丽而沉静,就像此刻的大地一样。
王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活成了这个样子。
几个月前,喝了林雪艳的几杯酒,酒醒来以后,成了罪人,钻进了令人窒息的牢笼,套上了挣不脱的枷锁。
现在,喝了村长的几杯酒,又成了罪人,既对不起家里怀孕的妻子,也对不起眼前的女人。
可,在星光之下,大地之上,王喜叩问了自己的内心。
眼前犯下的罪孽,值得。
这一个吻,是他二十多岁艰难人生中,所经历到的,绝无仅有的,唯一的欢愉。
背负这份罪孽,他心甘情愿。
故此,他听到汪蕊说,让他当什么都没发生,他笑了笑。
笑完了,他也说了一句话:“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和你,要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汪蕊的眼睛一直盯着地平线,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
不过就是亲了一下而已,至于吗。
转回视线来,看了王喜一眼。
王喜这时候又把视线转开,补了一句话:“你要信我,就等我一段时间。”
汪蕊起身走开:“这话,我当没听见。
你最好,也当没说过。”
王喜跟在她身后,护送着她回村,走回牛老实家,看着她进了屋,他静静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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