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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渊的语气一沉,“我猜想,是因为谢回到荆川之后,一心彻查走私一案,作势太过招摇,进而引起了桓王一党的注意。”
慕溶月的神色微微一变。
“若我说,希望你与我共同设下一个局,以他谢羡风为饵,钓出桓王这条大鱼——”
宋景渊紧盯着慕溶月,连带着牵她的手指也逐渐收拢,“溶月,你会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慕溶月倏地皱紧了眉心。
“什么意思?”
宋景渊顿了顿,只道:“首先,要让他谢羡风自愿变成我们手下的棋子。”
慕溶月沉默了一瞬。
“可是,要怎么做?”
“自从上次我将话挑明,便是与他撕破了脸皮,他今后便没有理由再来见我了。”
宋景渊对此并不意外,他眸光晦暗,只是定定道。
“那么,我们可以顺水推舟,逼他现身。”
***
夜里的沙地透着凄冷。
暖帐之中,谢羡风安静地卧在榻上,轻阖双眼,面色如土。
他一动也不动,身上却紧紧地裹着一件深色的袄袍。
夜风吹动帘帐,他忽而用侧脸轻蹭了一下那衣襟,眉间的阴郁才终于消散了几分。
众将士与侍从将帐帘围住,他们眼中的将军总是疏离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难得他病中虚弱,才能见到他这幅脆弱、不设防的模样。
在旁人眼中,他身上的那件棉袍还残留着没绣完的针脚,单看样式并不好看,甚至也算不上一件御寒的衣袍,只能勉强披在身上,当做赘余的挂件。
不知为何,他病中却始终穿着这棉袍不肯松手,仿若对待一件珍宝。
起初,有人试图将那碍眼的棉袍挪开,转而为他盖上一层棉被取暖,结果刚扯出了一个角,便被谢羡风厉声喝止。
他苍白着脸,双手却执拗地拽着那衣袍往身上盖,吓得周围人连忙退去。
“这棉袍,好似是谢将军的发妻留下的旧物……”
“或许,将军是太过思念发妻了吧。”
“将军的头疾已有半月了都不见好……到现在,他连进食都是困难,眼看着消瘦了一大圈,元气大伤,再这样下去,恐危及性命呀!”
“要尽早做好最坏的准备……总之,先去通知将军的家眷吧。”
可是,家眷?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众所周知,谢将军素来孑然一身。
纵使两年前成过一次亲,现今却也是恢复了孤身一人。
不过……倒是听说,他似乎还有个孩子。
只不过,那孩子如今跟着女方在生活,下落不明。
“眼下,平阳郡主已然和宋国公订了婚……我们这般冒昧去打扰,是不是不太妥当?”
众人皆是束手无策起来。
……
谢羡风此次离开临州,只带走了家里的一样东西。
那便是慕溶月两年前为他缝制的那件冬衣。
自从那日与她分别,他的头疾便愈发严重起来,有时一发作便是彻夜难眠、寝食难安。
那疼痛犹如蚀骨钻心,好似酷刑折磨,让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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