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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林暮雪缩在教室最后一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里那张泛黄的信纸。
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让她想起三年前转学那天,江淮把暖手宝塞进她冻僵的手心时,睫毛上也落着这样细碎的雪。
琉璃窗呵出的白雾里,少年站在体育馆后的樱花树下,单手转着蓝白色校徽:“你眼睛像冻在雪里的紫堇。”
林暮雪后来查遍植物图鉴才懂,这种蓝色小花要蛰伏整整七年才能在早春破雪绽放。
"
暮雪同学?"
数学老师第二遍点名惊醒回忆,粉笔在黑板上画出扭曲的抛物线。
她慌忙起身,余光瞥见斜前方的江淮把玩着青瓷钢笔——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暗纹里藏着四叶草形状的砂眼。
少年突然侧脸时,在阳光里飞快比了个手语:左手指尖拂过胸口,右掌在耳边绽放成花。
这个代表"
秘密"
的动作,让他们在周六自习室为借阅《拜伦诗集》被老师发现时躲过盘问。
废弃美术教室里的松节油味道浓得呛人,江淮从倒置的石膏像后探出头,校服下摆蹭着未干的油彩。
“苏艺轩要办全市中学生画展,”
他把调色盘推到她面前,钴蓝与象牙白正在艰难地相互渗透,“我报了双人组。”
林暮雪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罐,就被走廊渐近的脚步惊退。
教导主任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玻璃门上,江淮突然握住她的手躲进画架丛林。
黑暗中彩铅噼里啪啦滚落,十二月的霜花突然绽放在少年因低血糖发抖的腕间。
(2013)
高考前夜的琴房闷得像蒸笼,松香碎屑粘在林暮雪汗湿的脖颈。
江淮总说这把1715年的斯特拉迪瓦里仿制品像她,上漆时混入金箔的虎纹枫木,在月光下会泛起幽蓝的涟漪。
她轻轻拨动琴弦,A弦震动的频率莫名让人心悸。
猩红蜡油滴在琴谱边缘,烫出个不规则的洞。
江淮最后一次帮她抄谱时,工整的意大利文里总夹杂着意义不明的停顿。
“十六分音符要像心跳…”
他示范揉弦时,玉白的指尖压在她指节上,更像在捂着阵阵抽痛的左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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