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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昀带着小猴和卫昆仑离开卧房,才刚到院子中,就见一行人提着灯笼由远及近。灯笼的烛火明灭,照映着疾步而来的少女。
许久不见,刘嗪轻减极多,原本圆润的身材如今已十分苗条,因是夜里,借着烛光辨不出她身上锦缎大氅的颜色,只看得见金丝银线绣的百蝶穿花样反射烛火,熠熠生辉,显得她妆容精致的面庞也柔媚起来。
刘嗪看到站在院中那飘逸如仙的人,心跳倏的露了半拍,脸颊飞上红霞,缓缓停下脚步。
二人四目相对,刘嗪满眼的缱绻情意,可她却看不出沈奕昀的情绪。
“参见郡主。”沈奕昀清越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随即他恭敬的拜了下去。
他弯腰拱手时,一阵风恰吹来,吹得灯笼中烛火突然一暗,刘嗪额前的一缕长发遮住了她的眼,也遮住了沈奕昀的身形。
光线复明,沈奕昀已昂然而立。
刘嗪的热切已被他这一拜熄灭了一半:“仪宾着实不必如此,在我心中,我是你的夫人,你非侍奉我的仪宾。”
当着如此多的人,她竟然直白的说出这番话。
沈奕昀修长的剑眉挑起,恭敬垂首道:“郡主如此说,我怎么当得起。郡主贵为天潢贵胄,不可说这等自贬身份的话。恬王千岁如今也在府衙中,郡主也该先去探望恬王才是。”
刘嗪咬着红唇,泪眼朦胧,委屈的低声道:“难道我千里迢迢的来了,为的就是受你这般冷待吗?”
“郡主说笑了,在下以礼相待,郡主何来冷待一说?”沈奕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道:“或是郡主舟车劳顿这会子已经乏累了,想先用过晚膳歇息片刻在去看王爷?”
“你!”刘嗪恼怒又难堪的望着沈奕昀,眼泪已沿着她脸庞滑落,从下巴滴落在衣襟。
她这一路吃了多少苦?首先甩开太后派在她身边的程嬷嬷就废了许多力气——程嬷嬷不允她出来,劝说不成,她就只能在给赏赐程嬷嬷的猪脚汤里下了迷药,然后身边就带了一个老妈妈四个丫头四名护卫这样千里迢迢风餐露宿的来了。背后头还不知道程嬷嬷在母妃跟前要怎么样诟病她。
她如此辛苦,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有这样一股子傻气,竟然支持着她一路走到了这里,然见了他的面儿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沈奕昀见刘嗪如此,心下多少也有不忍。她毕竟是女子,而且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虽然当初的婚事他身不由己,但身为男子,其实应当对女子负起责任来。
可是,他素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云想容罢了,如果这世界上他之能保护一个人,那也会是云想容,不会是她刘嗪。
沈奕昀道:“郡主想是乏累了。你们送郡主去歇着吧。”
刘嗪身后的徐妈妈等人应是,有上前来搀扶刘嗪的,也有为她拭泪的。
刘嗪落了几滴眼泪,深吸了口气,又重拾信心。她人都已来了,今次是定要让沈奕昀对她回心转意的,哪里能头一阵失利就认输?
思及此,刘嗪以袖拭泪,破涕为笑:“默存,我先去看看父王,稍后在来陪你。”说罢也不等沈奕昀反应,就领着人走了。
小猴和卫昆仑对视了一眼。
“四少爷,其实霜琴郡主也怪为难的,她到底是皇族贵胄,一只这样受冷遇,在女眷里怕也抬不起头。为了恬王的关系,您好歹对霜琴郡主也该温和一些,您……”
卫昆仑剩余的话,被沈奕昀锐利如刀的眼神扎的凝在喉咙。
沈奕昀冷声道:“以后这种话休要再提,若让夫人听到了,不定背地里怎么伤心为难。当初霜琴利用夫人的难道还少?这婚事本是她自己设计了夫人,硬要搀和进来的,如今吃了苦果,能怪得了别人?”
想起当初沈奕昀锒铛入狱,他们求助无门,起初褚先生对夫人还不大信任……那时可真是为难了夫人。
卫昆仑与沈奕昀自然是一条心的,对云想容也十分敬重,想起往事,他黝黑的脸上有些发热,拱手道:“是,属下再不会提起了。
沈奕昀只“嗯”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去看恬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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