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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站在这里的只是我,而不是他们。”陈寅的声音书有些滴落。
“其实我想说,幸亏站在这里的是你吧。如果是你口中的那些什么‘科学家’,我敢说早就死于灰兽人或者某个流浪汉手中了,绝不会活你这么久。”
维托莉亚笑了笑,继续说:“你说的那种人圣光教会也有,每5年都有那么一两个天才从研学毕业——我承认,他们说话我都听不懂——不过这些人在某些方面简直就像妖怪,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不善争斗和斗争。”
“争斗和斗争……”陈寅仔细品味着这两个单词忽有所感,也许这个词组就是异界版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只要是人类组成的社会,似乎争斗与斗争就永远不会消停。
尤其在面临着灭顶之灾的时候,明明所有人一起努力就能活下来,但却总有那么一小撮人宁愿死得比别人晚,也不愿与其他人合作。
难道晚死几天就占了便宜吗?
不,是个人都知道那并不占便宜。
但为什么还有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很简单,就是因为人性。
所有人共同努力过,付出过之后,能否活下来还是个未知,当努力过后依然迎来毁灭,才是这么一小撮人所担心的。
而另一方面,自己比别人多活几天却是可控的——无非是把对手换成了其他人而已。在只要斗争胜利了,那么就能比别人多活几,然而斗争失败的话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因为最终所有人都会死。
“大家和我一样。”
“一想到别人都这样,我就平衡了。”
“他们都那样,我这样也能接受。”
等等类似的想法陈寅在地球上就见过太多太多了,尤其让他记忆深刻的一幕是,当记者采访一个人,在得知他所吃的某种产品是黑工厂生产的,各种细菌、重金属超标时,这个人的答案首先是“无法接受”,但接下来继续采访后,他就说“一想到那么多人都吃,也就没什么了。”
明明是有害的,却只要“别人都这样就无所谓”的心态,陈寅觉得根本无法理解。
“在想家?”维托莉亚好奇道。
“嗯,呵呵。”陈寅笑了笑,“想起了家乡的一些事情。”
“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是的,我在想你说的争斗与斗争。”陈寅笑了笑不愿多说,话题扯到安吉尔身上,“嘿,我们的圣女殿下,您在看什么呢?”
“啊?看灯啊。”安吉尔似乎有些走神。
“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前。”安吉尔将目光重新放到灯海中,“记得我小时候,妈妈带着我祭奠爸爸他们的时候,会点起一根蜡烛放在手心,等蜡油滴下来的时候就粘在手心上了。很烫,也很疼,但没有人出声,大家汇聚到长老家里,静静的听长老的祷言。”
“那时候,天很黑,每个人手里的蜡烛就只能照亮很小很小的范围,有时候火光还会微微的闪闪,就像现在一样……”安吉尔幽幽的说。
“你父亲……我很抱歉。”陈寅默然道。
“没关系的,已经过去很久了。”安吉尔展颜一笑,“有妈妈陪着他,爸爸不会孤单的。”
“……”看着显露出一丝柔弱的安吉尔,陈寅忽然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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