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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注意到了,是“几个”,不是一个。私人博物馆就是个无底洞,政府的扶持和补贴基本没有多大作用,一般得靠企业养着。由这点而言,庄家的家底确实得够厚才行,而且得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和奉献精神。
最令她没料到的是,面前的这个庄荒年,竟是个大学教授……
会不会太拉低整体的师德水平了?——阮舒承认,她尚未了解通透他,仅根据今日的接触便下判断过于草率武断,但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也素来依赖通过别人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来给人定性。当初会展中心爆炸案的现成,他们四人对待庄满仓的态度,她并没有忘记。
所以,大学教授的身份,都没能让她觉得庄荒年德高望重。想想当初唐显扬的父亲,同样为人师表,背地里却原来丑闻难堪。
“姑姑还有什么疑问?”庄荒年相询。
阮舒双手抱胸,把问过闻野的话也拿过来问他:“你有多大把握能让我成为庄家的家主?”
“姑姑尽管相信荒年便是。”庄荒年笑眯眯,特别自信,“先准备好回祖宅,入祠堂,冠庄姓。”
阮舒微抿唇。
吕品送庄荒年出门。
经过庄爻身边时,庄荒年稍加停顿,打量他:“你就是姑姑在海城林家里的堂弟?”
阮舒不禁挑眉。
庄爻不作声,默认。
庄荒年也未再多言,下了车。
阮舒扭头看庄爻:“你在用林璞的身份?”
“是。”
“为什么?”阮舒皱眉——庄爻不是庄家人么?回庄家怎么反而用外人的身份?难道仅仅因为整容换了张脸?
庄爻给予的解释非常简单:“方便。”
阮舒不追问,目光望向车窗外,心中盘旋着方才那句话所透露出的另外一个讯息——庄荒年知晓她在海城的情况。
想来也对,事关庄家继承人,必然得慎重。如若不了解清楚,她就真成了庄满仓老婆的弟弟口中所形容的“来历不明的女人”。
…………
晚上,消失多时的闻野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时,一向喜欢犯贱的嘴,难得说了句不刺耳的人话:“悟性挺高,和庄荒年的会见,你表现得不错。”
阮舒正坐在沙发里,开着电视机看静默的画面,听言视线不移。
刚刚她已自行捋顺了一通,她接下来在庄家,尤其是在庄荒年面前,需要维持怎样的一种形象:对庄家心怀芥蒂所以不待见庄家人,有点主见,有点才干,但年轻气盛。
终归而言,并不需要她太累地去演戏,大部分时间可维持她惯有的疏离冷淡,只不过某些特质需要她用力过度些加以突显。
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因为不能和她在海城时所营造给外界的形象相去甚远。
她曾是著名的女强人,她不是窝囊废——能够向庄家人证明她是孺子可教的好苗子。
她的狼藉声名——能够迷惑庄荒年,让庄荒年以为她虽具一定能力,但含有夸大的成分,靠男人上位才是她真正成功的手段。
阮舒觉得,自己早年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闻野自然不甘心被她忽视,挪过来位置,挡在了她的目光和电视机的中间:“没有什么想问的?”
他主动邀请,阮舒自然不错过机会:“庄荒年为什么不自己争夺继承权?”
“差不多就是他告诉你的理由。”
“无妻无子也无心去争?”太假,着实令人难以信服。她怀疑闻野根本在敷衍她。
但听闻野问:“知道他为什么无妻无子?”
“无妻无子”四个字甚是耳熟——最初黄金荣就是被如此形容的。阮舒本想回答,人生无非生老病死和旦夕祸福两大类的变故。转念又觉闻野应该不会把如此简单的问题特意挑出来。
抿住唇,她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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