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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廊下又停留了片刻,傅令元才走进主屋。
屋里的打开了,比昨天要透气,空气里的药香还在,但冲淡了许多。
床上的白纱帘也撩起了。
都发了变化。
唯独她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仿佛连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傅令元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将拎来的包放在桌上,从里面翻出她的一套修甲工具。
搬了椅子坐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放到他的腿上来,从盒子里取出指甲剪,开始帮她修剪已经被她抠坏的她的指甲——她醒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指甲如此参差不齐。
甲油涂的是靛蓝色,像是夜晚的天空,其中有点小珠光,让色泽很明亮,倒又像夜晚的大海。
指甲偏于扇形,剪短了之后使得她的手指看起来不若原先修长了。前阵子她呆在陈青洲那儿也确实养得不错,手指能多掂出点肉了。
记起她那一次想摘结婚戒指摘不下来,他尝试着在她的无名指上松了一松,发现还真的是卡住了。
淡淡一勾唇,他收起指甲剪,又挑出指甲锉,细致地帮她磨平刚剪过的指甲。
两只手都完工后,他拿准备好在一旁的湿纸巾,帮她把手擦了一遍,最后摊平她的手欣赏了一阵,觉得是她原先的甲型就漂亮,所以他怎么笨手笨脚都不会给她剪得难看。
他会的也就这两样最基础的工具,其他的他认不全,干脆也不折腾,将她的手塞回到被子里,收拾好修甲的工具盒,放回包里,然后他去拿脸盆盛水,拧毛巾给她洗了把脸。
出门倒水时正见黄桑和格格母女俩从外面回来。
黄桑将清水道的工具放回墙根后,记起来道:“对了,你来得正好,我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喂她吃饭。厨房里还剩早餐,你一会儿自己想办法怎么叫她吃。”
傅令元怔了怔:“那昨晚上她怎么吃的?”
“没吃。我找了营养液给她挂上。”黄桑道,“如果你也喂不了,那你就出去多买些营养液回来。”
傅令元不吭声,眉心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过了半刻,放下脸盆,默默地走去厨房。
格格拔腿要去厨房里帮忙,黄桑忙不迭拉住她:“昨天的草药还没整理完,一会儿太阳该出来了,去准备准备要再晒一晒。”
盛了粥,傅令元回到屋里,坐到床边的椅子里,看她。
明明前后相隔不过几分钟,在听说她昨晚没有吃饭之后,便突然觉得她瘦了。
被子盖至她的半截脖子为止。她的整副身体都拢在被子底下,仿佛小了一号。
端起碗,他舀了一小勺的粥。粥里添了红薯,星星的黄红色的沫儿混在期间,比普通的白粥要香。
他吹了吹热气,将勺子送到她的嘴边,塞进她的嘴里,碰到了她的牙齿,受到了阻碍。
傅令元顿住,收回勺子,暂且放下碗勺,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她额头上的碎发,尔后倾身,伏过身体,隔着被子,大胆地将她拥在怀里。
他的身体压得很低,但还是保留住最后的一丁点儿缝隙,不完全碰到她,感受她氤氲到空气里的体温,感受她轻缓的呼吸。
少顷,他松开她,坐直身体,重新端过碗勺,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口粥,含住,旋即倾身,贴上她凉凉的嘴唇,将自己的嘴里的东西,送进她的嘴里,并迫使她咽下去。
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
他算是轻车熟路。
她的身体处于放松的自然状态,所以并没有抗拒。
只是当他喂完这一口,松开她的嘴时,他发现她睁开了眼睛。
凤眸清黑澄澈,盯着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有些空。
疏离而漠然的。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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