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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是夏末傍晚散发的余热,他歪着头靠坐在树下,眼睛眯着一条缝,看着她坐在他的斜边上休息,光洁的额头上是细细的汗珠。
他薄薄的嘴唇勾起,故意问:“你叫什么来着?我给忘记了。”
“阮舒。”她回答。
他佯装没听清楚,也记得唐显扬总是喊她“舒”。于是他用上猜测的口吻:“阮阮?”
很可惜,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半丝他所预想的羞涩。
她只是偏过头来,眼珠子黑亮,眉心轻蹙,明显并不高兴他擅自叫出的这个亲昵称呼。但并没有发作,纠正着告诉他:“耳元阮,舍予舒。阮舒。”
树叶间的一缝儿夕阳余晖照在她的身、上。
很明媚。
……
“阮阮。”
十七八岁的她应声回头,束在脑后的长发像黑色的丝绢裙裾,旋开乍拢。而她漂亮的凤眸在看见他的刹那闪烁出独有的光亮,冲他璀然地笑:“三哥。”
这是在青春岁月里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里的画面。
隔了一整个十年,这样的画面从梦境投射到了现实。
可突然的,像一面镜子出现了裂缝,继而碎片纷纷掉落。
她的笑靥不再。
也拼凑不回来。
……
傅令元睁开眼,耳畔是手机锲而不舍的震动声。
捶了捶脑门,他从床上爬起来,左肩和右臂疼了一下。
垂下视线一瞧,伤口已重新包扎好。
额头上则掉下来一块毛巾。
将毛巾从被面上捡起,他疲倦地揉着自己的眉骨,感觉眼睛十分干涩,同时手背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发现还有点烫。
手机在停止了震动后,又开始新一轮的震动。
傅令元下床,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里掏出手机。
时间显示,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
屏幕上累计了好几通未接电话,此刻打来的是陆少骢。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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