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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芙踌躇着进门来,行至书架前,弯腰打开最下方的一个柜子。
正见里头放有一个纸箱。
“谢了。”阮舒兀自蹲身将纸箱取出来,放到红木桌上,打开。
誊抄经文的纸页整整齐齐地叠放,最上面压着一本金刚经,金刚经的上面则是一串佛珠。
便是庄佩妤生前常年不离手的那串。
“你收拾的?”阮舒挑眉问。
林妙芙瘪瘪嘴:“不是我难道是你?”
她今天过来,本意也有是顺手给庄佩妤整理遗物的意思的。因为她以为林妙芙不会管这些的,没想到还是做了。
“其他的呢?”阮舒又问。
“衣物那些都在房间里。房间没打算另作他用。所以没什么好收拾的,原本什么样就让它什么样。”
这样的安排挺好的,阮舒再次对她的行为稍露赞许,拿斜眼睨她:“呵,她该欣慰了,生前没有白疼你。”
林妙芙嘲讽:“我又不是你。不孝女。”
阮舒淡淡一勾唇,未接茬,将佛珠从纸箱内取出。
因为常年握在手里的缘故,每一颗珠子都被磨得圆滑无比,且有点褪色。
全部都是积累下来的岁月的痕迹。
她微微歪头盯着,恍恍惚惚地记起,这串佛珠,差不多跟了庄佩妤十年吧?如果没记错,就是那年去南山度假,从卧佛寺带回来的。
敛回神,阮舒又取出那本金刚经,稍微翻两页,然后和佛珠一起放进她的那个纸箱里。
“你干什么?”林妙芙再一次如同抓贼似的。
阮舒笑了笑:“带点她的贴身物品走,打算给她扎小人,让她在地底下不得安生。”
林妙芙脸一白:“你——”
“阮姐,”栗青站在外面叩了叩门,打断她们的交谈,问,“什么时候要走?我让二筒准备准备。”
“现在可以走了。”阮舒应,扭头对林妙芙道别,“我不碍你的眼了。你之前所说的需求,考虑清楚后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罢,不等林妙芙给反应,她抱起自己的纸箱,兀自迈步。
走出佛堂的时候,鼻息间的那最后一丝残留的淡淡檀香味儿也没了。
阮舒的身形滞了一滞。
“阮姐,我帮你拿。”栗青从她的手中接过纸箱。
这一次阮舒并未推辞。
放下空空的两手自然垂落身侧,她低了低眼皮子,数秒后,复而重新抬起,继续步子。
栗青帮她把纸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后止步。
九思给她开着车门。
阮舒回头望了一眼林宅,眸光闪动片刻,把栗青重新叫到跟前:“人什么时候会撤走?”
栗青扫一眼驻守的兄弟们:“原本的安排是等明天葬礼结束后。若是阮姐现在另外有吩咐,也是可以马上就撤的。”
“不必。就按你们原本的安排。”阮舒轻吁气,默了两秒,清着嗓音又开口,“把葬礼推迟吧。”
“阮姐是要……”栗青困惑。
盯着林宅通明的灯火,阮舒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给她摆个灵堂,找几位卧佛寺的大师,给她做场超度法事。”
这么些年,庄佩妤天天吃斋念经与佛相依。虽然不清楚她究竟只是为了自己的心安,还是为了她曾经的罪孽忏悔赎罪,终归是个礼佛之人,最好的结局应该是无尘无垢地皈依佛门。
那就……给她一个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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