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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求签（第1页）

喝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番茄汁被摆在桌上，没人理会。

晚上，四个人挤在一张圆形的床上，蔸娘觉得像电视剧里的女生睡衣派对，对她来说挺新鲜的。

蔸娘盯着贴着荧光涂料的天花板，忍不住轻声问：“那如果，你后来真的发现喜欢Tomoya，也说上话，谈上恋爱了，那橘先生不会阻止吗？”

“为什么要阻止？”佐奈翻了个身，看向她。

“培养成二把手的女儿，想要嫁给平民，很可能会去做其他人家的全职太太，以后就不能为自己的社团做事了，我看好多做大佬的父亲，似乎都想把孩子培养成接班人，如果他们不听话，甚至只是不够聪明，做父亲的都是是会生气的。”蔸娘小声回答。

“其他家里好像确实都是这样。”橘佐奈说，“不过，也许只是他目前没有着急吧。再说，我还有一个姐姐，她比我稳重得多，也聪明，我如果离开做个全职太太，她也许还乐意，她是真的擅长应付那些人。”

“那你不会觉得失落吗？”

“失落什么？我不喜欢的东西失去了只会觉得轻松吧。”

蔸娘动了动，身下的被单摩擦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安静了好一会儿，蔸娘发出了一声咳嗽的声音，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你没有不喜欢但是又不能放掉的东西吗？”

橘佐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呼了一口气。

倒是晃硕，抬起胳膊，隔着被子轻轻在蔸娘的肚子上拍了一下：“那这不是给自己硬找苦吃。你们这些脆弱的小人类，做这行的本来就是朝不保夕的了，何必非要勉强自己，能活下来都很好了。”

蔸娘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晃硕一把搂进怀里，变成了一只抱抱熊，大腿也被晃硕压上了。晃硕的脑袋顶着她的颈侧，猛猛蹭了两下，把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接着，祂揉了揉蔸娘的脑袋，把蔸娘的头发弄得乱乱的：“睡吧、睡吧。”

林嘉文原本计划在橘宅借住的时间会更长，工作是一部分，他在来的第三天，也就和橘成冶说得差不多了。蔸娘本来就在林佳文身边时间不久，因为高考的缘故，一整年没有和他怎么联系，对现在的帮派关系、情况更是一无所知，她现在只能知道，林嘉文带过来的合作项目不算简单，橘成冶能在三天就跟他谈妥，那么很可能他们两个之间真的存在非常默契的信任。

蔸娘在借住的日子里显得小心翼翼，一是怕自己鲁莽地带了一个原本是要被橘氏的人带走的人回到这里，还算是以宁骋的担保人身份带着见了林嘉文，这个举动怎么看都像是挑衅，比不礼貌严重多了，虽然林嘉文和橘成冶关系很好，但顶不住她一个做头马的这样子僭越，一不小心就把问题上升到帮派，那可惹了大麻烦；二是黑石千鸟真的怪吓人的。

似乎在那天她、黎黎与晃硕，坐着橘佐奈的车，从京都回来之后，黑石千鸟看她的眼神比之前更阴沉了。

蔸娘知道千鸟很喜欢晃硕，而晃硕尤其喜欢对自己搂搂抱抱，只是路过都要伸手，摸一摸后脖子或者下巴，要么捏一捏胳膊。祂有时候更是不客气，直接抱着一个枕头就走过来，也不在乎蔸娘此时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不方便，就脑袋一歪，枕在蔸娘的大腿上开始呼呼大睡。这些举动频率极高，黑石千鸟就算不刻意观察，也会看到；更何况千鸟总会下意识寻找晃硕。于是蔸娘总是会在千鸟出现，并且正好看见晃硕和她玩闹互动的时候，感到心虚，切身体会到一种类似于“和有妇之夫偷情”的良心谴责。

但仔细想想，晃硕和千鸟说到底没有夫妻关系，晃硕对千鸟的看法——蔸娘曾经问过，晃硕自己说出来的——也只是“当时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弃婴”，晃硕甚至说自己和千鸟不太熟悉。想到这里，蔸娘会稍微心安理得一些，安慰自己：不关我事，怎么能关我事呢！

蔸娘猜测也不止这个原因，除了对晃硕更亲近自己以外，大概也有自己把宁骋收留了而多少驳了橘氏面子的原因。毕竟，千鸟确实是橘氏的人一手养大的，如果换做是蔸娘，也一定会觉得生气。

但这些都是猜测，蔸娘看着千鸟看着自己阴恻恻的脸，也不敢问，甚至不敢对视两秒以上。以前认识的石小鹤和她再怎么友好、勾肩搭背，也不是真实的。蔸娘偶尔会想起前几个月，高三晚自习下课之后和梁硕、石小鹤结伴回家的场面，不想还好，想了之后在炎炎夏日都要打个冷颤。她不禁在心里感叹，千鸟是真的天生适合演戏或者做卧底。

在接下来的日子，蔸娘身边跟着黎黎，要么和阿戎、林嘉文出门，要么和晃硕一起出门，日本地方不算大，关东几个着名的城市景点，陆陆续续也都让她看过体验过了。

林嘉文察觉到了蔸娘的不自在，心里的焦虑担忧也大多都放在宁骋身上，经常玩着玩着开始皱眉头，盯着一处发呆。

每到这种时候，林嘉文就忍不住叹口气，在她脑袋上轻轻拍拍。蔸娘抬头就会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有些欣慰，却也无奈。这时候蔸娘就只能迷茫地，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回报以一个疑问的眼神。她真的读不懂自己大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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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佬不会细说，只是更加像个父亲，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新鲜事物上，比如抢了前方路人的包的海鸥，比如穿着奇怪的街头艺人，诸如此类。虽然她还是会疑惑，但年轻人旺盛的好奇心，会让她暂时把那些疑惑抛到脑后。

虽然蔸娘的正牌生父，对蔸娘从来做不到这种程度。她会在林嘉文的掌心在她的脑袋上轻轻触碰的时候，心里悄悄升起些许阴暗的嫉妒，觉得林裕从小就吃得真好。

机票改签，回程的时间提早了一个星期。

蔸娘在准备回去的前一天早上，被林嘉文带出门去，说是要去一趟浅草寺。

跟着往外走的蔸娘心想：来这里的第二天，其实就被晃硕拉着去看过了。但是她以为是什么其他的事情，而且林嘉文带的，甚至没有带上阿戎，所以直到上车都没有过问，只是背着挎肩小包，沉默安静并且温顺地坐在车里。

林嘉文坐在后座，她坐在林嘉文边上，驾驶座上有一个戴着帽子、白手套的人正在开车，蔸娘没多想，橘家人多，职业分得极其细致，有商务车也就养了几个专职的司机，除了忽然接了橘佐奈的那单情感相关的工作的那天晚上，大部分时间外出都会有人开车。蔸娘习惯了这点，也淡然接受了车上的第三个人。

车平稳地开下了山。

路变得平稳之后，蔸娘听到坐在驾驶座的人忽然开口道：“不是吧林嘉文，你们平时都这样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