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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少阳看着地上躺着的红菱,压下心中惊讶。
当日李舒来求自已时,他并未将红菱看在眼中,只以为这姑娘是那少年的红颜知已。
未想再见,会是这般情形。
褚少阳收回视线,抬起手接过下人递来的玉梳,三两下将孟钰的长发梳了起来。
“这人是怎么回事?”
孟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红菱道:“她说自已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义父,你说她是吗?”
褚少阳眉头微拧:“我先前便说过,若那人真如城中传言是什么江湖侠盗,他必不会任由城门无限期关闭。”
“是了,义父的确说过。”
孟钰仰起头:“可是义父,你真觉得她是杀害我爹的凶手?”
“你觉得她不是?”
“我觉得她不是。”
“为什么?因为她是个女人?”
“并非如此。”
将袄子披在身上,孟钰道:“父亲出门当日,是去秘密接见一人,如今父亲身死,那人隐匿城中。
“我至今不知此人是谁,那日约见父亲又是为什么事。而一日未查出这人,我心一日不安。”
示意屋内下人将红菱鞋袜脱下,孟钰看着少女布满旧伤的双脚,狰狞一笑。
片刻后,他执起铜勺,将铁水缓缓浇下。
早已昏死过去的红菱,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再次唤醒。
她死死咬着牙,倔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剧痛之下,她无法控制泪意,泪水一串串滴落在柔软厚实的毯子上,让红菱痛哭着挣扎向房间外爬去。
她不懂,为什么会在孟钰房中见到褚少阳,且孟钰还管对方叫义父。
好在褚少阳没有对孟钰说出他们的计划,不然今日所做一切,皆功亏一篑……
孟钰看着她无助挣扎,缓缓笑出了声:“你躲什么?你不该怕的,我以为杀了父亲的人,不该这般胆小懦弱才是。”
说着,孟钰将铜勺中剩下的铁水,向红菱泼了过去。
被铁水烧烂的皮肉、以及伤口上被热水浇淋出的水泡,在挣扎下一一绽开,不多会儿,屋内便充斥着血腥与肉质烧焦的诡异气味。
褚少阳微微蹙眉,忍不住遮了鼻子。
“义父……”
见褚少阳不喜这气味,孟钰将手中铜勺放下,面上浮现几分乖巧。
褚少阳见状,轻声叹息:“我知你始终不愿相信洛昶已死的事实,但我前几日就同你说过,杀你父亲的人,这几天必会出现。”
“钰儿知晓,义父说过,那侠盗自诩替天行道,见我杀人无数必会出现。他以侠者自居,不会放任我杀光城内妇孺、孩童。”
“可义父……”孟钰目光灼灼:“杀害我父亲的人,真是什么侠盗?
“那侠盗之名,难道不是书生随口一句?怎的如今人人都将它当真了?”
红菱听着这话,呼吸一窒。
她未曾想过,孟钰看着癫狂,却并非市井传言那样痴傻愚钝。
是啊,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城中“侠盗”传言甚嚣尘上,甚至传的愈演愈烈?
红菱闭上眼,昏昏沉沉的想,好似是书生临死喊出一声后,李舒来在怪庙中无数次提及。
久而久之,这才让众人无形中信了侠盗一说。
可到底有无此人,根本无人知晓。
或许孟洛昶压根就不是被什么“侠盗”所杀。
红菱咬着唇,脑中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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