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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气稍缓,分析着她的话,确认问道:“所以,你说的不和离了,是缓兵之计?”
江元音不置可否,她侧眸望向窗外,徐声道:“我同侯爷,的确心悦彼此,但所求不同。”
“王爷当知我有多不愿留在汴京这是非之地,但侯爷大病初愈,年轻气盛,正是一展抱负的好时候,我不能要求他为我离开汴京,也不愿为他留在这。”
“但现下,侯爷与我感情甚笃,谈及和离,他不愿放手,我亦有不舍,不如顺其自然。”
“所以我们各退一步,暂不和离,但待入秋后,我会离开汴京,回江南。”
她和齐司延只是立场不同,没有谁对谁错。
上辈子她被李承烨囚禁至死,最渴求的,不过是自由。
留在汴京,不过是重复上辈子的人生。
李霁眸色深了几许,若有所思地附和了一句:“没人愿意留在这是非之地。”
江元音收回目光,看向他,试探问道:“王爷在汴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是风光无限,为何也会觉得汴京是非之地?”
难道李彦成,对这位最是眷顾的胞弟,也是虚情假意?
李霁不答,只是感慨说道:“这汴京待得久了,甚是乏味,本王早有意南下逛逛,你我指不定还能结个伴。”
江元音见他回避不答,有眼力见的不再追问。
犹记得他上辈子,不到三十岁,便舍弃了王爵,离开了汴京。
但他要与她结伴而行的话,她也并未当真,毕竟她过不了两个月便要回江南了。
难道两个月后,他便不当这“珩王爷”了?
这未免太突然,和上辈子的记忆也对不上。
江元音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李霁抬眼看她,眸光有纠结一闪而过,终还是说了句:“你不怕,日后齐司延,去不了江南?”
他问得含蓄,一语双关。
既是问她,怕不怕离开了汴京后,齐司延忘了她,也是问,她怕不怕齐司延死在汴京。
江元音只当他话的意思是前者,却因为他后者的意思,而眸光一暗。
她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近乎无解的问题,突兀地问道:“王爷是安排了人手在侯府盯梢,所以我一出府,便跟上我了?”
李霁没否认,坦然道:“之前不确定你身份,也不好去侯府逮你,便安排了人手蹲着。”
江元音心道难怪她之前一去云鹤观,他就来“求乘”。
她继续确认问道:“今日也是一样?”
李霁再次点头,“本王总得知道,你到底是离还是不离,不过你要是不高兴,本王把人手撤了便是。”
江元音如释重负,随口关切问道:“王爷的属下伤得重么?”
李霁疑惑看她。
江元音解释道:“我来西街见一朋友,他尾随而至,也不言语,被我朋友发觉,拿树枝扎中了他的肩膀,我那朋友身手不错,他当是伤得不轻。”
李霁面色随即凝重起来,沉声否认:“那不是本王的人。”
他的人在发现她乘坐马车往西街驶去后,立即前来知会他,根本没跟踪她到什么朋友那。
江元音刚刚放松的心情再次紧绷,“除王爷之外,这汴京还有谁会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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