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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非常安静,暗流涌动。
和太子被禁足东宫的反应不同,世家们格外安静,无一人出声替张文柏辩护求情。
而张文柏咬死只认自己是因其子张弘双腿被废,一时怀恨在心,才对江元音出手,从未有过刺杀六皇子李澜之意。
当天下朝后,许清一如往常去东宫看望太子李昀璟。
绘声绘色描述了江元音昨日带李澜出宫过节遇刺,如何舍身相护李澜的。
李昀璟听完,蹙眉问道:“她受伤了?”
许清眸色讳莫,意味深长道:“殿下,她即便生了张同先皇后相似的脸,也不会是先皇后,宫里那么多赝品,这一点殿下难道还不懂?”
他已经有所察觉,李昀璟对江元音的态度逐渐不同。
尤其是在江元音入宫小住之后。
“她是她,孤从未将她看作母后,是许公想多了,”李昀璟又问:“张文柏刺杀她,是许公安排的?”
许清眼底已有不悦,他并不正面回答李昀璟的话,而是重声强调道:“皇上有意改立六皇子为太子,定宁侯在为六皇子开路,栖梧公主更是与六皇子感情甚笃。”
“殿下,唯有老臣,义无反顾拥护殿下。”
他最初是计划着让李昀璟去拉拢江元音,好将齐司延拉入他们阵营。
现下倒好,那夫妇俩已然站队了六皇子,李昀璟反倒对江元音念起了“手足”情。
李昀璟定定地望着许清许久,一瞬不眨地问:“若孤不再是太子,许公可还会是孤的舅舅?”
许清眸带审视,不答反问:“殿下高热那夜,她都同殿下说了些什么?”
“孤昏睡了一夜,并未与她交谈。”
许清继续追问:“那殿下退热清醒后呢?”
“许公到底想问什么?”
许清伤感地叹了口气:“老臣只是心寒,替殿下殚精竭虑,到头来殿下却会因为旁人的三两句话,与老臣离心。”
他绕回先前没回答的问题:“可即便如此,也请殿下放心,有老臣在一日,殿下就一定是太子!”
“殿下被禁足东宫只是暂时的,殿下无需忧心,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老臣安排便好。”
李昀璟脑海里浮现上回同江元音见面时,她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倾尽所有,将你捧上高位,要的是你的言听计从,那他的做一切,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自己?
其实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他沉默不语,忽然没了同人说话的兴趣。
许清对李昀璟的低落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却佯作不知,随口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东宫。
他是个谨慎的性子,将所有的宝都押在李昀璟身上,是因为他清楚,谋权之事最讲究的是“名正言顺”。
所以他从前选择先帝,现在选择的李昀璟,都是因为骨子里就觉得“太子”才是正统。
何况李昀璟这个太子,还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亲外甥。
他知道该怎么掌控李昀璟。
当晚,张文柏留下签字画押的供述,于狱中自缢。
接着朝野就热闹了,大家都在争这空出来的“大理寺卿”之位。
李彦成自然是想让自己看中的人顶替这个位置,可惜他着手提拔上来的几个寒门之士,尚不够格任辞职。
在这个问题上,各世家团结一致,是寸步不让。
可这位置若再次落到世家手里,张文柏的死便毫无意义。
如今朝野上,除了以许清为首的世家、屈指可数的寒门子弟便是那些看似不参与任何阵营,独善其身的武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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