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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禁忌武库（第1页）

月光像溃烂的银疮爬满青砖，先天阁飞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林玄一踩着潮湿的苔藓走近时，发现整座建筑在视线边缘诡异地扭曲——飞翘的檐角时而变成嶙峋骨爪，朱漆大门偶尔幻化成淌血的巨口。

"咳。。。咳咳。。。"

阁楼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林万飞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这个向来醉眼朦胧的守阁人此刻异常清醒，布满老年斑的右手死死攥着串暗红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扭曲的星纹。

"玄一小子。"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今夜不该来。"

林玄一右眼突然灼痛，三个月前突破时的幻象在视网膜上重演——血色星空下七十二道星轨贯穿身体，青铜巨门在识海深处发出轰鸣。他下意识按住丹田，那里沉寂的玉佩突然发烫。

"族老，我只是来选。。。"

"嘘——"林万飞枯瘦的手指猛地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老人浑浊的眼白泛起血丝，念珠突然崩断，暗红珠子在青砖上弹跳着组成残缺的星图。

阁楼深处传来铁链绷断的脆响。

数十排乌木书架同时震颤，百年积灰簌簌落下。林玄一看见那些蒙尘的武技典籍自动翻开，墨字如同活物般挣脱纸页，在半空中拼凑成旋转的星斗阵列。

"果然来了。。。"林万飞松开手踉跄后退，布满皱纹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和三十年前一样。。。"

"什么三十年前？"林玄一刚要追问，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视野瞬间浸透血色，他看见空中星图缺失的方位，赫然是自己那夜喷血凝成的纹路！

书架深处传来兽皮撕裂声，两卷泛黄的《青炎霸王枪》残谱破空而来。当它们悬停在星图缺口时，整座先天阁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血玉砌成的祭坛。

"住手！"林万飞突然暴起，枯爪般的手抓向残谱。但那些星斗文字突然化作锁链，将他死死捆在青铜灯柱上。

林玄一不受控制地走向祭坛。当指尖触碰到星图缺口的刹那，祭坛中央升起三尺见方的黑玉匣，表面布满正在渗血的咒文。匣中静静躺着一柄青铜钥匙，柄端雕刻的狼首与他丹田处的玉佩纹路完全吻合。

"不能开。。。"林万飞嘶吼着扯断一缕白发，"那是你祖父用命封印的。。。"

剧痛让林玄一跪倒在祭坛边缘。钥匙自动飞入掌心，青铜狼首的眼窝突然亮起幽蓝火焰。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暴雨夜，祖父林擎苍浑身是血地撞开阁门，将黑玉匣塞进地缝；十年前秘境中，父亲抱着昏迷的左叔冲出迷雾，背后追着漫天星火；三天前的深夜，大伯林千莫突然出现在祠堂，右眼同样泛着诡异的金芒。。。

"玄一哥哥？"

清脆的童声刺破幻象。林玄一悚然回头，看见十几岁的林芊芊抱着布老虎站在阁门口。月光给她的羊角辫镀上银边，但本该落在地面的影子却扭曲成难以描述的形状。

"你怎么进来的？"林万飞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小女孩歪着头举起左手，腕间银铃发出空灵脆响："门开着呀。"她蹦跳着来到祭坛边，布老虎的琉璃眼珠映出黑玉匣上的咒文，"这个图案。。。芊芊见过哦。"

"在哪见过？"林玄一握紧钥匙，发现妹妹的瞳孔偶尔会闪过竖线。

"梦里呀。"芊芊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咒文，那些渗血的纹路突然开始重组，"有个白胡子老爷爷说，当七星倒悬时。。。"

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黑玉匣中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林玄一怀中的钥匙自动飞向匣口，却在即将插入锁孔的瞬间被寒光击飞。

三寸长的冰锥深深钉入祭坛，寒气瞬间冻结了流淌的咒文。林千凡踏着月光走进阁楼，腰间佩剑还在滴落冰晶。

"父亲！"林玄一刚要开口，突然发现向来温润如玉的父亲此刻面覆寒霜，右手指甲已经变成赤红色。

林万飞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果然。。。你对我早已防范，你们父子都是。。。"

剑光闪过，老人喉间绽开冰花。林千凡抬手接住坠落的钥匙，声音像是从极北寒渊传来："三更天闯禁地，该杀。"

"不！"林玄一扑向垂死的族老，却发现老人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画出半个星纹。那图案迅速渗入青砖，化作血色小字浮现在他掌心：

【小心月圆】

芊芊的银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哥哥快看！"她怀中的布老虎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黑玉匣。

匣中传出沙哑的低语，与那夜识海中的声音完全重合：

"林氏血脉。。。献祭。。。开门。。。"

林千凡突然挥剑斩向黑玉匣，剑气却在接触瞬间被吞噬。当啷一声，佩剑断成两截，切口处爬满血色星纹。

"带芊芊走！"父亲第一次露出惊慌神色，"去后山找。。。"

整座先天阁突然倾斜，无数书架化作齑粉。在彻底崩塌前的瞬间，林玄一看见父亲右眼泛起和自己同样的金芒，而怀中的芊芊正在哼唱诡异的童谣：

"七星聚，天门开，青玄踏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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