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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她的灵魂竟然脱离身体,紧跟在祁煜身边。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边。
她看着他痛彻心扉,一口鲜血吐在她的前襟,那双桃花眼通红,大颗的泪砸在她脸上。
他颤抖着抱起她,将她带回了摄政王府,亲自为她梳洗,换上华丽精美的嫁衣,让绿竹帮她梳妆。
吩咐下人隆重装扮王府,布置喜房,以摄政王妃之礼将她迎娶入门。
拜堂,撒帐,结发,饮合卺,龙凤花烛,仿若是真的大婚一般。
在喜庆的婚床上,祁煜牵着她的手,侧身而卧,声音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杳杳,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靠近,亲吻她冰凉的嘴唇,在她耳边喃喃自语:“杳杳,你既招惹了我,说长大要嫁给我,为何要半途而废?”
“杳杳,你都舍弃了我,就该幸福才行,不该是如今这个结果。”
“若早知道你不快乐,不幸福,就算拼着你会怨我恨我,我也该把你抢回来。”
“杳杳,我此生别无所愿,唯愿你平安喜乐,竟未能如愿。”
云昭昭蹲在床边,捂着嘴,泪哗哗往下流。听着他对着她的尸体,说从前,说思念,说悔恨,说不甘。
她这辈子从未见过他说这么多话,他的悲痛浓郁,散发着苦涩,苦得她只是待在旁边,嘴里心里都发苦得很。
一夜未眠,阳光洒进来,龙凤红烛还在燃着。
祁煜起身,满头白发,眼里布满血丝。他温柔地抱起她,将她放入冰棺中。
随后,他安排长庚彻查她十一岁之后所有的事,要求事无巨细。
三天的功夫,长庚红着眼将三张纸呈了上来,密密麻麻,他一目十行,边看边浑身颤抖个不停。
纸张飘落,他一口鲜血吐出,眼神骤然冰冷。
他提笔写了一封奏疏后,召集护卫队出王府,拿着名单,以雷霆手段一个个去处置伤害她的人。
不管是谁,不论男女,不问询,不听辩,直接处置。或是死,或入狱,或刑罚,或拘禁,手段果决,毫不留情。
她困在王府里,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只是每日听王管家在她冰棺旁念叨。
一个月来,京城人人自危,部分大臣纷纷上书弹劾,奏折摆满了御书房的案头,皇上并未理会,连续罢早朝数日。
外面腥风血雨,摄政王府平静如水。祁煜每次大半的时辰都趴在冰棺,望着她。
直到那日,他去了外院的书房,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银杏树下,他手里拿着一个旧的发白的荷包,里面装的是成亲那日剪下的,结发为夫妻,他与她的青丝。
“杳杳,若有来世,你主动来寻我可好?”一滴泪落下,晕开一片湿糯。
嘴唇又动了动,没听清,微风穿过他的白发,掩盖了眼底落寞的悲凉。他将荷包放入怀里,孤身骑马前往广宁寺。
她的灵魂本困在王府里无法离开,不知为何,在他策马离开时,却被突然扯出王府。
她一路跟随着他来到广宁寺,到山脚下时,她如被施咒一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下马,一步步走向广宁寺,背影融于昏黄,悲寂散在风里。
正焦急无措时,一道白光骤然穿过她,灵魂撕裂般痛过后,慢慢消散,化成一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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