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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乔回屋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伸个懒腰,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沉香,”她打个哈欠,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什么时辰了。”
没人回应她。
也许是出去跟别院里的丫鬟一起做针线去了,婉乔向来也不是个严厉的主子,沉香也时常出去,她也没在意,自已在院子里的大缸中取了水盥洗。
“姑娘。”沉香惊惶地跑进来,喘着粗气,脸色红红的。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婉乔用棉巾擦了脸,看到她青色比甲上沾着几片粉嫩嫩的花瓣,“你去前院了?”
二门处种着蔷薇,花枝繁复正当时,开得郁郁葱葱,爬满粉墙,每次从那儿过的时候都花瓣满衣襟。
“姑娘,徐致秋来求亲了,带了好多好多聘礼,敲敲打打,外面围了好些人呢。”沉香急急道,“我听她们说了还不信,去门口看看,真是好多人,侧妃娘娘已经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婉乔拧眉,徐致秋这又是要起什么幺蛾子。
“走,出去看看。”婉乔抬手抚了抚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沉声道。
她被萧党的事情一闹,竟然忘了徐致秋。
坠崖之后的事情,她能记得;可是被蛇咬了之后的记忆就迷迷糊糊了,问秦伯言怎么把自已救回来的,他也含糊其辞。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徐致秋,因为毕竟崖底相处还算融洽,但是等她听说是徐致秋和华公公一起策划了一切,又恨得想去打他一顿——要作死,自已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拖累她!
可是,徐致秋那张嘴,颠倒黑白,她说不过他,还得被堵得更心塞。
而且,他现在也是宁王的人,总不能和他针尖对麦芒,让秦大人为难。
她还不知道,秦伯言一意欲处之而后快,更忘了自已曾和徐致秋那般亲密,还被秦伯言抓了个现形。
这混蛋,现在竟然自投罗网,还敢搞事情,这次婉乔觉得自已新仇旧恨,要一起跟他算账。
她气哼哼地出去,见门口果真围着许多人,子歌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神情倨傲地和满面春风的徐致秋对峙。
“要求亲?秦府只有我一个出嫁的姑奶奶,再没有待嫁的女儿了。”她冷冷道,头上镶着硕大明珠的步摇微微晃动,贵气逼人。
徐致秋抬手,阳光从他指缝中倾泻而过,把他的手掌照得更加白皙,身后鼓乐之声戛然而止。
“侧妃娘娘,”他开口,声如玉石,清冷而干净,“我并非有意冒犯贵府,然而我想求亲之人在贵府之中,我又求亲心切,不当之处还请娘娘海涵,劳烦娘娘让人请出任家婉乔。”
“婚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到了徐大人这里,就成了自已上门,还指名道姓喊人闺名?徐大人这是想结亲还是想结仇呢?”子歌摸着自已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似漫不经心又辛辣嘲讽地道。
“我不答应。”孟氏不知何时迈出高高的门槛走出来,严词拒绝,“我已经将长女许于秦千户,多谢徐大人错爱,小女承受不起,任家也受不起。”
原来,子歌一听徐致秋大张旗鼓来求亲,就让人去通知了孟氏,所以她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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