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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芽跪在祠堂香案前,掌心按在竹刀“家”字的捺画末端。血珠顺着刀纹爬,在第73天终于漫过了竹老幺当年卡壳的位置。铁山长老用拐杖敲了敲香案:“你师父当年在这卡了三个月,总说‘捺画要藏劲,像给孩子掖被角’。”
竹芽想起昨夜梦里竹老幺的样子——他蹲在竹楼前磨刀,刀光映着他少了半截的小指(当年为护藤月被断缘妖所伤):“芽儿,咱竹家人的刀,劈得开荆棘,也得护得住藤篮里的暖。”
突然,刀身“嗡”地振起来,血痕猛地往前蹿了寸许,在捺画尽头开出朵竹花。香案上的竹正牌位轻轻晃动,牌后露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竹正的笔迹:“捺画藏七分劲,是怕伤着递篮的手。”
竹芽摸着那朵竹花,突然懂了——师父的小指不是白断的,他是把护藤月的劲,全藏进了这刀纹里。藤苗抱着藤篮站在退潮的滩涂,篮底“护心纹”正对着当年藤月被掳走的方向。潮水退到露出青黑色的泥时,篮里突然滚出颗贝壳,壳上刻着“月”字——与藤苗颈间挂的贝壳吊坠一模一样(那是她出生时母亲塞在她襁褓里的)。
“是月婆婆的‘唤潮贝’!”赶海的阿婆颤巍巍地说,“当年藤月被断缘妖拖进海里,就是靠这贝壳引来巡逻队!”
藤苗将吊坠按在贝壳上,两壳相吸,竟拼成个完整的“藤”字。篮中藤条突然疯长,自动编织起来,在篮沿编出排小字:“苗儿,潮涨到第三尺时,往东北走,竹家小子在那劈柴呢。”
这话与竹芽今早的任务单对上了——他奉命去东北坡砍柴,为工会战备干柴。藤苗突然笑了,原来祖辈早把缘分编进了潮水里。
断缘妖在工会战决赛夜现了真身,浑身黑丝缠着历代未完成的家纹——竹正没刻完的刀、藤月没编完的篮、竹老幺断指处的血痕、藤巧儿临终前没合上的眼……
“你们补得完吗?”妖啸震得祠堂梁柱发抖,“这些遗憾早成了你们的骨头缝里的刺!”
竹芽举刀迎上,刀身竹花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竹影:“刺?那是祖辈给咱的念想!”他劈向最粗的黑丝——那是竹老幺断指时凝的怨,刀光过处,黑丝里竟飘出竹老幺的声音:“芽儿,护好藤苗!”
藤苗将藤篮抛向空中,篮底“护心纹”张开成网,银线缠住所有黑丝:“这些不是遗憾,是没说完的牵挂!”她拽着银线往回拉,黑丝里渗出藤月的声音:“巧儿,接住这篮,别让它空着!”
刀与篮在半空相碰,竹花与藤纹瞬间缠成“家”字。断缘妖发出凄厉的惨叫,黑丝寸寸断裂,化作光点落在两人身上——那是竹正的刀光、藤月的篮影、竹老幺的断指、藤巧儿的体温……
铁山长老在裁判席上抹泪:“看呐,历代的牵挂都聚齐了!”
(附战后检测报告:
“现场采集到七代人基因片段,均与竹芽、藤苗基因链产生‘续接反应’”
“刀篮合璧时,祠堂出土的竹正藤月合葬碑自动裂开,露出内刻‘缘续’二字”
“竹芽、藤苗掌心同时浮现‘家’字纹,与刀篮纹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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