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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年……正是画上落款的年份。
我如坠冰窟。原来,我不是偶然得到这幅画。它是来找我的。
柳无尘当年画的,不是庭院,而是“归途”。他用我的魂魄为引,以父母之死为祭,将我的命格钉在这幅画中。三月之内,观画者死——可我早已是画中人,只是这些年游荡在外,如今,画在召唤我回家。
我抬头看钟,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还有十三分钟,三更。
窗外的爬山虎已攀至窗框,藤蔓如手指般扣住玻璃,轻轻敲击,像在等待什么。画中的庭院开始模糊,青瓦褪色,白墙剥落,露出焦黑的木梁——那是被烧毁的老宅。藤蔓从画中蔓延而出,缠上墙壁,朝着我爬来。
我动弹不得。不是身体被束缚,而是灵魂被某种古老的力量钉在原地。那双眼睛,已完全占据我的视觉。我看见自己站在庭院中央,身穿童年衣物,父母站在火中,向我伸手,他们的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三更见影……”
钟声响起。三下,沉重如丧钟。
我的影子脱离身体,缓缓飘向画中。它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张脸,是我七岁时的模样。
“五更归魂……”
我知道,当五更天亮,我的魂将彻底归于画中,成为柳无尘的又一具藏品。而我的身体,会留在这个世界,空壳一般,继续行走、说话、呼吸——但那已不是我。
我拼命挣扎,抓起剪刀刺向画纸。可刀尖触及宣纸的瞬间,血从我的左眼涌出——画中那双眼睛,竟与我双眼相连。我痛得跪地,却听见画中传来轻笑,沙哑而古老。
“禁物之典,永世不赦。”
我终于明白,这幅画不是被诅咒的物品,而是活着的“法器”。它不属于人间,而是柳无尘用百人魂魄炼成的“归魂之门”。每一个看见它的人,都是它选中的祭品。
而我,是最后一个。
因为只有血脉相连者,才能真正“看见”画中真相。柳无尘不是外人,他是我母系的远亲,也是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他需要至亲之魂,完成《归魂图》的最后一笔。
我瘫坐在地,血从眼眶、鼻腔、耳道缓缓渗出。五更未至,可我的意识已在消散。画中的藤蔓缠上我的脖子,温柔如母亲的抚摸。
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爬山虎已枯萎,仿佛从未存在。
而我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相册翻到一张新照片:画中庭院,多了一个站在藤蔓下的孩子,穿着旧式衣裳,背对镜头,抬头望着一扇半开的门。
照片拍摄时间:明天凌晨五点整。
我知道,那是我的“归魂”时刻。
画,等到了它的主人。
而我,终于回家了。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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