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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枹罕和河关地区的羌胡联合起来,围攻狄道,最初是为了抢掠些粮食和财物。
最后看着声势越大,魏人又没有派出援兵的意思,于是就有有心人提出口号,欲重立河首平汉王。
正当他们越发大胆的时候,东边某个姓冯的家伙已经准备在开春后,绕过洮水,抄他们的老巢。
哪知还没等他行动,秃发部已经越过了大河,抢先一步,直接冲进陇西枹罕一带,烧杀抢掠。
族中精壮集中在狄道的羌胡部族,如同一个个被剥了皮的羔羊,凭由秃发部享受着美味。
与兴奋无比的秃发部相反,凉州的武威郡郡治姑臧县的一个小院里,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凉州太守徐邈步伐匆匆,越过前庭,径入内院。
在仆人带领下,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药汤味。
只见榻上正躺着一人,正是郝昭。
“伯道!伯道你怎么了?”
徐邈急步上前,弯下身子,低声问道。
躺在榻上的郝昭听到有人呼唤,吃力地睁开眼,用有些呆滞的目光望向徐邈。
只见他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
“是明公啊……”
郝昭嘴唇动了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就病成这样?”
徐邈看到他这模样,连连急声说道。
前些日子才从西平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郝昭生病,欲至武威休养,哪知没过几天,就变成了病重。
实是让徐邈措手不及。
“如今蜀虏势大,羌胡异动,凉州不安,将军久镇河西,吾正是需要将军相助之时,将军怎么就突然倒下了?”
徐邈握住郝昭的手,悲切地说道。
郝昭吃力地咳了几声:“命之不可知,数之不可测也。某久为将军,知将难为。”
“某镇河西十数载,屡镇羌乱,虽是为国事,但错杀者亦难以计数。更别说数次挖掘冢墓,取其木做为攻战的器械。”
“去年领凉州子弟出征,因某之失误,回来者不过十之四五,某心里实是心有愧疚。”
“这些日子以来,吾常梦见冤魂索命,这大概就是以往所为之报应吧。”
徐邈一听,连忙安慰道:“伯道莫要起这等念头,我这就去让人去寻良医,即便是寻遍全凉州,亦要为你治好病。”
郝昭苦笑一声:“我知自己命数将尽,刺史无须再枉费人力财力。如今凉州不安,刺史所要全力注意者,乃是东边的蜀虏。”
“若是以某一将死之人而累国事,某即便是到了地下,亦是难安。”
说到这里,郝昭仿佛恢复了一些力气,脸上也有了神采:“如今凉州与中国断绝,明公当以驱逐蜀虏复通中国为念。”
“不然时日越久,蜀虏旁窥,胡人亦有乱心,只怕凉州不得久撑。”
徐邈看到郝昭这般模样,只得顺着他的话头。
“吾已知矣!只是吾才来凉州一年,诸事未明。伯道镇守河西十数载,不知可有教我之处?”
“明公自到凉州,开渠水,垦耕种,收民心,服羌胡,自有举措,某有何能,敢教明公?所能提者,不过是些许愚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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