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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落下,语气中竟透出一种久违的自尊和清醒。
裘千尺不再是那个等待被怜悯、等待被回应的女子。她要站起来,是为了不再被遗忘、不再被轻视。
很显然,这句话才是打动黄蓉的关键,黄蓉甚至都没有向裘千尺提任何治疗好她之后的回报,只是望着她,目中渐渐柔和,轻轻点头:“既如此,那我便助你。”
飞舟浮悬于半空,灵光环绕,如古神遗舟,舟身微颤,似在等待最后一位乘客的登舱。
众人各自登舟准备完毕,裘千尺刚被黄蓉安排在一张特制的灵木塌榻上,一旁铺着白毛毯与软垫,专为她这等旧伤之人临时安置。
裘千尺刚坐下,便见公孙绿萼自后方快步跟来,眉头紧蹙,手中还拎着一只小药箱。
“娘,我跟你一起去。”
语气虽轻,却极为认真。
裘千尺皱了皱眉头,抬眼瞥了她一眼,语气坚定:
“不行。”
裘千尺抬手示意她停步,目光冷然:“你留下来,替我照顾韩夫人。”
公孙绿萼正欲张口争辩,却见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这熟悉的眼神,让她心中微颤。
但公孙绿萼还是鼓起勇气再问了一句:“可是你一人……我怕你吃苦。”
裘千尺沉默半晌,忽而收了眼中的冰冷,目光落向不远处韩母的身影,她正坐在飞舟下的青石上,阳光斜洒在她发上,安静、沉稳。
裘千尺心头微动,旋即又换上那惯有的语气,似轻描淡写般道:
“你若能好好照料韩夫人——”
“等我平安归来,便允了你和那韩小子的婚事。”
语毕,她又补了一句:“这是我给你出的试炼,做成了,自然有赏。”
这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但公孙绿萼一愣,旋即脸颊涨红,低下头,手指在衣角揪紧了一处。
“真……真的吗?”
公孙绿萼小声问道。
裘千尺撇过脸,轻哼一声:“我说话,何曾不算数?”
她没有再看女儿的神情,转过头去,眺望天边,不让人看见她眼底那一瞬间的柔软与掩藏的泪光。
裘千尺知道,这句承诺,就是唯一能让女儿安心留下的方法。
这趟去四维界域,九死一生。她怎能让绿萼也随她赴死?
而这时,韩母也走近,听得二人话语,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中带着岁月的坚定:
“千尺,你想做的事,我从不会阻止你。”
“你去吧,放心去。”她缓缓坐下,望着飞舟,轻轻道:
“我……就窝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后,替萼儿主持婚事。”
韩母语气极轻,宛如午后微风,却不容拒绝。
裘千尺身子一震,眼眶一热,握紧了椅扶,却未回头。
她听得出来,韩母这番话不是挽留,更不是强求,而是嘱托。
嘱托她——活着回来。
无论结果如何,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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