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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猫族的首都诺兰城,地下深处藏着一间连最精密探测器都找不到的密室——这里没有王都的庄重,只有奢靡到发臭的“银趴”在蒸腾。
宴会主人鱼骨陷在猫绒巨魔皮的沙发里,像条腻歪的毒蛇,指尖勾着女巨魔脖颈上的蕾丝花环。
那巨魔被迫穿着不合身的艳俗纱裙,项圈勒出的红痕渗着细血,却要对着鱼骨挤出谄媚的笑;
不远处,另一个巨魔被铁链拴在墙角,裸露的皮肤上青紫伤痕叠着旧疤,压抑的啜泣被震耳的音乐碾成碎片。
鱼骨就坐在这片混乱的中心,嘴角勾着嫌恶又满足的笑——他从不是享受欢愉,只是享受把他人尊严踩进泥里的快感,这份扭曲的欲望,比密室里的酒气更令人作呕。
没人会把“鱼骨”这个尖锐冰冷的名字,和亚猫族贵族常有的“绯红”这类软萌称呼联系起来,可这名字恰是他的注脚:
握着利刃般的权力,却只懂用它划开自己人的伤口。
在原着《血姬骑士》里,他本该是另一种模样——复国派的核心,绯红·莎重登王位时的左膀右臂,撑起亚猫族摇摇欲坠政权的支柱。
那时的局势,多像东汉末年曹操面对的乱世:
血族女王莉莉娅斯忙着镇压不安分的世俗势力,无暇管束附庸国;
白姬(曾用名“姬白”)带着私兵在外叛逃,血族内部派系争斗不断,亚猫族恰是夹缝中求稳的好时机。
曹操当年能在群雄割据里统一北方,靠的从不是运气——他招贤纳士推“唯才是举”,废苛捐重农桑稳民生,哪怕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始终握着“治世”的实招。
可鱼骨握着同样的好牌:
绯红·莎的信任、复国势力青黄不接,血族内斗的空隙、白姬留下的私兵屏障,却连最基本的“稳”都做不到。
他总想着借外力巩固权力,就像当年的何进——何进靠妹妹何皇后的宠信手握外戚权柄,明明能凭皇帝意志铲除宦官,却偏要昏头引董卓等外兵入京,最后落得被宦官反杀、引狼入室的下场;
鱼骨也一样,他的权力本就系在绯红·莎身上,而绯红·莎能坐稳女皇之位,全靠白姬的扶持——那个亲手杀死绯红·莎母亲缇娜,却又把绯红·莎当亲女儿养的血族公主。
可鱼骨偏看不清这层依存,竟暗中勾连外面想借“逼宫女皇”夺权的血族驻军,以为能像曹操借天子之名那样“借势”,却不知自己引的是比董卓更凶的狼。
绯红·莎的日子,比鱼骨更难熬。她穿着白姬送来的嵌钻礼服,指尖总不自觉掐进掌心——礼服的光泽越亮,越照得她心里的刺越疼。
杀死母亲缇娜的是白姬,可把她从巨魔奴役里救出来、教她治国、甚至在血族派系想对她动手,争夺亚猫族土地归属之时挡在前面的,也是白姬。
白姬看她的眼神,有长辈的温和,有对“容器”的隐秘期待,却唯独没有杀母仇人的狠厉。
每当白姬叫她“小莎”,递来热腾腾的甜汤时,绯红·莎都要攥紧裙摆——她恨这份恩,更恨自己离不开这份恩,就像被捆在蛛网上的蝶,想飞却怕挣断了唯一能遮风挡雨的网。
白姬自己,也早被命运缠成了死结。
雅娜·拉萨姆博——那位最纯血的血族始祖索兰娅的妹妹,用“陨神焚”烧在她身上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存在从不是偶然:
索兰娅要她当容器,要她复刻自己的成就。
陨神焚的灼痛还没消,剥夺魔咒又缠上四肢,她拖着残存的“起始形态”回到亚猫族时,连走路都像踩在碎玻璃上——每一步都扎得血肉模糊,却不能停。
她推绯红·莎上位,是为了稳住亚猫族这个“棋子”;她调私兵守王都,是怕自己失控时没人护着绯红·莎;
到最后斩断和亚猫族的最后一点亲情,也是因为索兰娅的意志在骨髓里叫嚣。
她从不是什么“恩主”,只是个被血脉和宿命推着走的傀儡,连疼都是身不由己的。
第四卷那场宴会上的闹剧,早是命中注定。
鱼骨以为窃取了血族信物,就能调动驻扎在皇城周边的血族卫队帮自己逼宫,却没料到那些卫队只听命于白姬,更没察觉幕后的雅娜正借着他的愚蠢搅乱亚猫族,为索兰娅的复生铺路。
他对着绯红·莎嘶吼“你这靠外人上位的女皇”时,忘了自己的权力连何进的外戚权柄都不如——何进至少还有妹妹的真心扶持,而他只有自己的短视。
白姬站在宴厅中央,玻璃诅咒让她每走一步都溅起细碎的血珠,她看着鱼骨像跳梁小丑般乱撞,看着绯红·莎眼里的泪,却只能抬手斩断最后一点温情——她要成索兰娅的容器,就不能有软肋。
身为骑士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断裂,过往的战友、未赎的悔恨,全被碾碎了喂给她身体里另一半“血姬”的意志。
鱼骨最终的结局,比何进更可悲。何进好歹死于权力斗争的刀光剑影,而他只是命运棋局里一颗没用的弃子,连死都成了推动白姬彻底“觉醒”的引子。
他本可以做亚猫族的曹操,在乱世里撑起一片天;
可他偏偏活成了何进,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但谁又能说全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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