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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画舫中,秦子月扶她坐下,又吩咐素铃儿为德阳倒茶,自己则坐到矮几的琴前,试了试琴弦。
德阳和素铃儿都愣住了,他一身明黄龙袍,虽是家常打扮,也是仪态威武,这般坐在琴前,竟丝毫不觉违和。
“你……”德阳惊讶的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子月笑道:“既然带你出来散心,自是要你舒心才是,若是你抚琴给我听,岂不是我在享乐?今日我亲自服侍你,可好?”
德阳的眼底极快的掠过一抹感动,似乎被什么触动,她连忙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只笑着道:“多谢皇上恩典。”
秦子月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才轻声道:“青凰,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他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自称“朕”,她心中定是清楚的。
“是。”德阳没有回应,只是这一声答得极其柔软。
秦子月极少抚琴,但他的琴技很好,只是平日里没有闲暇罢了。
后宫的妃嫔,没人听过他抚琴,他也不会轻易施展这方面的才能,堂堂大商皇帝,整日里琴棋书画,给以一种文弱之感,不像他的风格。
琴声悠荡传开,铮铮入耳,一会儿高荡起伏,一会儿泉水叮咚,眼前的景色已不是满池的荷叶,而是高山流水、深谷幽兰,不过片刻,似又有金戈铁马的征战之音,充斥着杀伐之气,令人听得精神为之一振。
御花园中很快就堆满了人,皇上亲自抚琴可是难得一闻的,今日有幸聆听,他们都非常兴奋。因此后院的妃嫔来了不少。
皇后虽说已不再禁足,但未出小月,她也不想到处乱跑,只是听到玉锁儿的汇报,心中疼得难忍,这边儿她的孩子还没一个月,她孩子的父亲就已在讨好别的女子!
她明知道需得忍着,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玉锁儿!”蒋灵珊盯着外边几乎冒烟的地面,尖厉着嗓音道,“你得空出去一趟,回府里找父亲,就说他的事我会帮他办妥,但也得他帮我办一件事!”
玉锁儿看出蒋灵珊的不甘心,她有心劝阻,却知心魔难动,她劝也劝不动的。
“娘娘,您如今未出小月,身子不能这般折腾,有什么事出了小月再说吧。”玉锁儿拼命忍着泪水,好声劝慰。
“快去!”蒋灵珊坐在床上,直接拽过枕头砸了过去。
玉锁儿见她恨极,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出宫去了。
蒋灵珊倒在床上痛哭流涕,她既然命中注定是皇后的命运,为何这皇后做得如此艰难?为何还要出现一个德阳!
蒋府,蒋百川得到女儿的消息,欣喜若狂,也不管女儿会提出怎样的要求,只满口答应。
在他想来,自己的女儿谨小慎微,哪里会做什么有气魄的事?
玉锁儿回宫复命,蒋灵珊的心情才算好些。
而这一切,都没逃过李贵妃的眼睛,德阳在当天下午就知道了皇后的动向。
李贵妃在景毓宫拈酸吃醋,又意有所指的道:“皇上可是从来没为谁抚过琴,商夫人,您这招摇的,小心别招人忌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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