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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隐隐的伤怀,还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德阳依然眉目不抬,只是嫣唇微启,平稳的说道:“臣妾不敢。”
秦子月听了这话,剑眉微微动了下,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下,随即又平复如常:“不敢?呵,朕做了一年多的皇帝,那些人在朕面前说话小心翼翼,每个人在不能说实话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不敢’。”
听着他语气中萧索的味道,德阳微微惆怅,这是孤家寡人才会拥有的,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不知为何,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蒋灵珊。
蒋灵珊是真心爱着他的吧?如果她能走进他心底,或许他还不至于如此孤独。可惜她走不进他的心底,非旦不曾走进,现在还越行越远。
德阳心中想着,脸上依然丝毫不显。
见她冷漠如斯,他本以为硬如铁石的心还是刺痛不已,当年那个在他面前娇俏浅笑的温柔女子在记忆中如冰雪般消融,任他如何努力,都再寻不回那最真的浅笑。
他直直的看着她,缓缓的沉声开口:“你什么都不肯说吗?”
德阳微微蹙了下黛眉,依然没有动静,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听她说什么,叙旧么?
秦子月又不由动怒,但想着如今已到这形势,又不得不强压下怒气。他转头看向窗外,外边阳光正灿,涛松在微风下缓缓波动着,一层层绿色的浪涛缓缓抚平了他的心境。
他索性站起来,缓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低垂的眉目与紧抿的嫣唇,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青凰,你恨朕,无非是因着这朝堂更替。难道这些年你真的不曾想过,大凰朝气数已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与其让给别人,倒不如朕坐稳江山要好些?”
德阳安静的垂眸听着,不发一言。
见她不为所动,他又继续道:“朕虽夺了大凰的江山,却从不曾想过弑君,哪怕,旧帝害了朕和兮儿的父亲,为了你,朕从不曾想过要他死。”
德阳的长睫颤了颤,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一日,父皇在她赶到时已然中剑,且剑身喂毒,不过寥寥数语就撒手人寰,难道不是他?
“你……”德阳忍不住心中的震惊,抬眸看向他。
秦子月站在她身侧,距离已是亲密,但此时的德阳心神俱震,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秦子月俊美的容颜,心中只想到一件事,父皇不是他杀的!
“你既然要谋天下,父皇就是最大的拦路石,你若留他性命,皇位如何做稳?你说没有对他下手,谁信!”德阳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这件事,因着各种缘由,他们从不曾提及。
德阳心中一直深恨他的背弃,而他则一直怀疑德阳手刃血亲,因此在刻意的回避下,谁都不曾提起。
唯有此时,秦子月再也忍不住,才将此事重新抬上桌面。
只是这么一对证,德阳才发现,事情竟比原先想象的更加复杂。
事到如今,秦子月已是九五之尊,不可能再对她说谎,也就是说,弑君之人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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