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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叮嘱了几句,他不得不离开了。村里一群大嘴巴,这一幕要是落到旁人眼里,陈母又要来找小姝的麻烦。
陈平河心情沉重的回到家里,和刚起床在灶房找吃的陈父撞上了。
“爸!你又没去上工啊?”他皱着眉,无力的问。
陈父吧唧吧唧嘴,脸一拉:“你个小兔崽子,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你管老子去不去。”
陈平河胸腔涌起怒火,把布包往屋里一放。给水壶装满水,提着出门了。
陈父懒得问他去哪儿,吃饱喝足回屋躺着去了。
询问了四五个人,他来到陈母和陈老婆子干活的那块地。
站在细长狭窄的田埂上,弯腰埋头干活的村民一眼望不到尽头。
“陈妹子,你儿子啥时候回来的,给你们提水来了。啧,可孝顺哦。”直起腰歇口气的女人眼尖看到田埂上的少年,撇着嘴提醒。
嫁小闺女一事,陈家算是把在村里的名声败坏完了,缺大德。
这婚事,本就是陈家不占理。祁寒搬空家底凑齐的彩礼,陈家全占了,一分嫁妆都没给。
陈家心是真狠呐,让小闺女嫁给和自家儿子一样大的祁寒。
两人皆十多岁,要撑起一个一穷二白的新家,想想就叹气。
陈母没听出女人的嘲讽,满眼都是送水的儿子。虚着眼睛抬头,惊喜的嚷嚷:“妈,真是平河。”
陈老婆子瞪向她:“瞎站着干啥,还不去把水接过来。让我孙子晒着了看我不收拾你。”
陈母连连应好,半弯着腰,蹒跚着在地里走着。汗水流进浑浊的眼珠里,刺的眼球发疼。
“儿啊,这热的天你咋来了。热不热啊,快回去歇着。”她拿过水壶,看见儿子脸上的汗珠,顿时心疼坏了。
陈平河眉头一路皱着:“妈,我不热。你和奶先喝着水,我去问问有什么活我能做,中午一起回家。”
陈母着急的拦着他:“你个读书的,能做什么活。快回去吧,你爸应该在家,要是闲,和你爸说说话也好啊。”
这话一出,周围传来一声声笑声。像是一根根尖细的针,深深扎进陈平河的脑子里。
陈平河再也压抑不了一路憋得火气,“妈,你和奶能上工,以前小姝能上工,七八岁的孩子能挣工分,凭什么我不能干。我就想帮家里分担一下,为什么不行?还有,我爸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让他上工?”
陈母板着脸,“那是你爸,你不能这样说话。”
又似祈求的安慰:“儿子,妈求你了,先回去吧。”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还有偶尔一声叹息和笑声,使得陈平河涨红了脸。
十七岁的少年还没有大人的忍耐力,浑身写满了难堪和羞意。不再看任何人,低着头跑出了满是人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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