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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窗户敞得很大,就连门也没关,敞开了半扇。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看在床上躺着的云少川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寒风一股股地往室内涌,冷得云少川全身发抖。
他的被子向来极薄,因为这样可以逼着他在睡梦中运灵力护身,这也是他勤奋的象征,曾经被周围人赞叹不已。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太冷了,从前引以为傲的勤奋早就一文不值,剩下的全是后悔,他为什么就没有一床厚点的被子呢。
他在全身的寒颤下呆呆地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
从前他的室友们见了他目光都带着仰慕和敬佩,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嫉妒,从没有过现在这般彻底的无视,仿佛躺在床上的已然是个死人。他们每次出门都会和他郑重地甚至有点讨好地告别,并带上房门,和现在……他看着没人理会的门窗,心中撕痛。
完全是天壤之别。
只是过去了短短三天而已,他就从人人瞩目的神坛跌落到了泥底,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真想祈求上苍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可是身上一寸寸断裂般的疼痛不停地提醒他,这些都是真的——他再也没法修炼了。
他失去了与连芊芊走在一起的资格,失去了五年来积攒的尊严,从此颜面尽失,声誉扫地,走到哪里都受到冷眼和嘲笑。
“他真的成废人了?几天前还那么风光得意,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啊……”
屋外飘来众人好奇的议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窗外定然聚集着路过时往屋里看的人,几乎每一刻都有。
“这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他抛下未婚妻和别人成亲,这不活该吗?”
“是啊!那未婚妻真是个人物,一把火烧了婚礼,还把前任打的半死,半点都不带犹豫的。要是天下女修都像她这样清醒,渣男早该断子绝孙了。”
“哈哈哈真痛快!”
窗户开着,门也开着,谁都可以把头伸进来看他一眼,活像看稀奇,又像看秘境里长相奇怪的怪物。
那些眼神在几天前还是艳羡的,那些张张和合的嘴几天前还说着恭喜他与连家结亲,前途无量的话,可是一眨眼什么都变了。
云少川闭上了眼睛,从云端跌到泥底的痛感让他几乎要发疯。
怎么会这样?他是短短五年就已然迈步进入练气期的天之骄子,他现在应该和心上人携手步入婚堂,洞房花烛,甜蜜美满。
到底是为什么?凭什么?
崔莹……
若说他一开始念起这两个字还有几分愧疚,现在则慢慢咬牙切齿起来。
他想起连淮最后一次见他时和他说的话。“你背信弃义,辜负了一起受难的未婚妻,连家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亲,你自己回书院吧。”
是啊,他辜负了崔莹,可又如何?崔莹已然这样对待他了,哪个真心爱他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他想还好这件事的细节只有他和崔莹知道,连淮只查到了紫金阁和他们的婚约。假如连淮知道了崔莹是因为他答应要娶她,才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他逃出来,给他当了五年替死鬼的话,他甚至怀疑连淮会直接把他绑起来,送还给崔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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