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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传话的人又说:“对了,许老师让你把今天课上发的物理卷子带上。”
原来是教物理的许老师。
苏音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好,我知道了。”
她的目光落在天空上、雪花上、操场上、落雪的树杈上,一瞬间,她想和这里告别,回到童年乡下的田野里,那里没有烦恼。
这些日子,她被空虚包围,被心中失掉的某种东西折磨,被许倾尘牵动心绪。
这一秒,她满眼忧伤,听着寂寞的雪落声,忽然感觉自己糟透了。
那年,姥姥去世了,出殡那天,她像没事人一样,一滴眼泪都没掉,大人们都说她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那年,苏曼眉跟人跑了,邻居们说三道四,议论她说她一定是个野种,苏音不在意,也不难过,她可以一个人生活。
妈妈和姥姥,是苏音的亲人。一个生离,一个死别。对于她们的离开,在暗处,苏音有偷偷痛苦过,但都是尚可忍受的痛苦。
她一向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得很淡,她也一度认为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可现在,似乎不是了。
不知从何时起,
那个例外的人出现了。
许倾尘是那样的不同,她什么都不用做,苏音就想围着她转,想对她好,想陪着她。
苏音惶惑过,却没后悔过。
相识,走近,相信,交心,依赖。这些,苏音通通没有后悔过。
因为,许倾尘是不同的。她能带给苏音的,是别人给不了的。
那许倾尘呢。
苏音想:在她心里,我与别人应该也是不同的吧。
许倾尘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饭,会在她咳嗽时给她梨吃,会在班里光明正大地叫她小朋友,会给她弹钢琴,会送她毛衣…
苏音拼命在心里找寻许倾尘对她好的证据,可找来找去,都找不来一个心安。
苏音悟了。
她只是她的一个学生,老师和学生之间永远有距离,是她期待太多了。
她为许倾尘把她调到最后一排而难过,但许倾尘照常面不改色地讲课;许倾尘来给她送假条,大概是怕她因过度运动而死掉;她送许倾尘生日礼物,可许倾尘有很多礼物,不差她这一个。
苏音伸手接过几片雪花,看它们在掌心慢慢融化,“这场美梦,太短了。”
-
一周后的大课间,苏音拎着一个袋子,等在教室门口,她凭窗而望,忧愁结满双眼。她想通了,又没想通。她还是执着于一个答案。
走廊里只有她。
冬天了,好冷了。
苏音嫌棉服厚重,没有穿,她单穿一件校服,校服拉链,是敞着的。
苏音不冷。
她站得笔直,单薄的身体却能撑起巨大的能量,足够抵御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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