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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见状张了张嘴,却又闭紧了,只是皱眉走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淡漠地问一句,“还能不能走?”
沈连城痛得还未缓过劲儿来。歇了半天,她才试着重新迈开步子。膝盖上的伤,痛是痛的,但她,且能忍得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她却觉得膝盖上越发地痛了,于是再一次停下歇息。她掀开衣裙,想看看伤势如何。李霁的目光,也瞧了去,惊见她白色底裤膝盖处都被血染红了。
原来她伤得这样重!
沈连城见到膝盖上的红色血迹,也吃了一惊。适才磕的那一下,竟是如此严重!不过,她很快放下裙摆,装得若无其事遮掩了去。
李霁见状,便也忍了忍内心的冲动。
他能做的,就是她休息的时候,不再催促她,并紧紧跟在她身后,以防她再要跌跤时,能及时搀住她。
他其实讨厌这样的自己。
背弃自己的,自己痛恨至极的女人,他为何要怜惜?
时至中午的时候,雪停了,灵隐峰的山顶,终于近在眼前。
同样映入眼帘的,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寒月红梅,一股别具神韵、清逸幽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梅林深处,似还有一间小屋,影影倬倬,似梦似幻。
少时,沈连城爬过这灵隐峰,多年不见,想不到竟有人在这里洒下了这般景致。
沈连城恍然回头看李霁,问:“这片梅林,是你栽下的?”
一个能在城外林中留一处小木屋用来素时休闲的人,为何不能在这山顶,栽上一地梅树,再建一座小屋?
“上去吧。”李霁没有否认。
点点缀缀的红梅,迎着风,盖着雪,傲然风骨,果如诗书中的形容。
沈连城擒住一根枝桠,轻轻地晃了晃,晃去了枝头的雪,也晃了自己身上和发间,飘飘洒洒,一层纷落的白。
她笑着,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一时之间,她忘记是谁带她来的,又是奔着什么目的才带她来的。
李霁也忘了。她这样的笑,久违得他便是在梦里也难得见上一回。
这时,从木屋那头,紧步走来了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小道人。
上来他便向李霁施礼,有些惶恐道:“不知大将军这么大的雪天也会来,家师又不在山上,实在是不巧,还望大将军莫要怪罪。”
“无妨。”李霁温和道,“我今次来,不过是想看看这山上的雪景罢了。”
小道人听言,看了李霁身后的沈连城一眼,“我明白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将军,这边请。”
沈连城见这个小道人笑起来一副机灵的样子,不禁好奇,他的师父是为何人,与李霁又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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